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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於毒搖搖頭,拍拍屁股,一身草莽氣的回道:「少主,我先去準備準備!褚飛燕的武力不俗,我可不想做他刀下鬼!」
……
「張將軍,我等就在此安營寨扎吧?」
狄清轉回頭凝視著張飛,道。
「這裡?」張飛瞧了瞧,靠山靠林,地利頗為不好,如果敵人夜襲,只要暗中放一把火便能讓自己大軍不戰自亂陣腳。隨即撇撇嘴,凝視狄清,道:「胡扯什麼,我看河東六藝學社的書你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這等地方怎能安營紮寨!」
「再往前走,就除了并州,也到黑山腳下,只有此處才算最穩妥之地。」
其實狄清暗中緋議不服,可是也懼怕張飛的武力,這個面如冠玉,白衣翩翩的傢伙,打起架來一股暴戾之氣,就連久居白馬義從的老卒都抗衡一回合,就更別提自己了。自己拿敢同他對付。
張飛似乎也瞧出狄清的憂慮,得寸進尺的調戲道:「無事,咱們就往前在趕一趕。」
「不行。」
狄清扭著頭不贊同。
「你這傢伙,不是說好的隨我一同前往河間嗎?怎麼這還未到黑山便婆婆媽媽的,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不還是你忽悠的嗎?」狄清不忿道:「華子魚先生說讓我們在此觀望,卻沒有讓我們如此深入虎穴。你這般個追法,白波谷的賊人定然會發現異常,倒是破壞了大人的好事,你能受得起,我可受不起!」
狄清一點都不糊塗,雖然也貪功,卻很直分寸。
他這麼一說,張飛倒是也一怔,張飛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畢竟是出身落魄士人家庭,他本人也向來最重士人名聲,要不是起初忽視了狄清的學問,只以為狄清是一個粗鄙邊軍,只是某種不知道的原因同皇甫岑有了交集才能有如今的地位,今日這幾天接觸下來,張飛卻發現狄清很機敏,也很有膽魄。
狄清當然不凡,當年在滿屋髡頭兵痞中第一個出言追隨皇甫岑的人,自然要有幾分識人之明,也要有幾分辨別之明。
膽魄,這種東西,對狄清來說更是不缺,當年在陽翟公主放肆,執刀闖洛陽,佩刀入皇宮怒斥士人,那個樣子,打死張飛,張飛也不相信,那都是狄清幹的事情。只是這些年,狄清一直把手箕關,很少追隨皇甫岑東征西討,就少了幾分他的傳說,也就被關羽、張飛、黃忠等人的風頭蓋了下去。
其實,狄清一直都在成長。
「我還不是因為郭太他們退的急,過了萁關,他娘的竟然連一日都沒有抵抗,便奪關而逃,他娘的,他們一定沒有什麼好事,千萬別讓老子看到,如果讓老子看到,老子一定把他們的狗腿打斷,讓他們瞧一瞧咱們的厲害。」
「行了你。」狄清一撇嘴,道:「你還不知道大人要什麼?」
「知道。知道。不是讓俺在此關注黑山軍的動靜嗎?」
「知道便好,一個郭太不過是小魚一條,你張飛的胃口小,我狄清的胃口可不小,我要看看號稱百萬黑山軍究竟有何實力?」
「嘿!」張飛一笑,這傢伙還真是貪心,不過狄清說的有理,郭太是小,黑山上下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全數把黑山軍吞了,才能讓自己的胃口吃飽喝足,不過幻想之後,張飛轉回頭,瞧著狄清道:「你說,郭太他們到底要幹嘛?黑山軍現在是何動靜?」
「這。」
……
雪花紛飛。
黑山腳下,褚飛燕、張婕兒、於毒等大大小小五十幾個黑山軍上下的首領,站在寒風中等待著白波谷的道眾前來,這樣的場面,不知在黑山上下有多久沒有上演。
可所有人都清楚,黑山上下如此,非是給白波谷郭太面子,而是給褚飛燕繼任黑山軍統領養聲望,也是給少主張婕兒面子。
證明太平道上下,依舊齊心協力。
偏偏張婕兒嘴角噙著笑,並不在意他們說些什麼,側著身瞧了瞧褚飛燕,並友好的點了點頭。
褚飛燕亦是同樣點了點,算是回敬。
褚飛燕這樣做,看似十分禮貌,熟知太平道內部事宜的其他大方首領卻頗為驚訝,能同張婕兒如此的也只有張角的幾個徒弟,也就是張婕兒的師兄方敢如此,而且大多是以張婕兒為尊。
張牛角也未曾同張婕兒平起平坐,褚飛燕這番姿態無疑表明,今天大方的位置,他是坐定了。
於毒怒不可支,儘量掩飾自己的激動,隨即轉念一想,過一會便刀戈相見,現在讓他猖狂一陣也未嘗不可。
「咚!咚!咚!」
一陣陣馬蹄聲從道路盡頭想起,雖然聲音響亮,卻異常慌亂。
「來了。」
於毒握緊手中的長刀,目光極其不自然的看向一旁的褚飛燕。
張婕兒唯恐於毒暴露,瞪了一眼他,然後縱馬上前,喊道:「褚統領,你我共迎方帥歸來。」
「好。」
褚飛燕縱馬而起,亦是不肯落後,他身旁的侍衛隨從便要跟上前去,於毒一個眼色,他周身的幾個侍衛同時搶前,把他們擠在身後,狹窄的山路中,只能兩三匹戰馬並行。
於毒一下子便把一眾人等甩於馬後。
褚飛燕似乎並未發現身後的異常。此時的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眼前這無聲無息的賽馬之中。
二馬並駕齊驅,誰也不肯落後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