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頁
「對呀,大人,聽說你們人手不夠,我們就是不能下料、夯土,但是我們卻可以幹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土不干,我們用火烤,你們晚上忙,我們舉火把,我們也可以給大傢伙做吃的,我們能幹的事情多了去。」
「大人,你放心你在,河東在,你在,我們也在。」
……
皇甫岑欣慰的點點頭,日久見人心,眼前這些貧苦的百姓只要你為他們做一點事情,他們就絕不會虧待你,他們才是河東真正的支柱,自己的信心也是來自這裡,點點頭,高舉手臂,揚手道:「諸位,諸位,你們聽我說,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
「心領不行!」有精明的百姓聽出皇甫岑要拒絕,紛紛打斷他的話語,開口道:「此事不能拒絕,大人如果不答應,我們就一直站在這裡,哪也不去。」
「大人,你就別推辭了,這工程巨大,我們恐怕也完成不了,還是聽他們的吧。」王沈一旁進言道。
戲志才也開著玩笑說道:「是啊,仲嵐能有給咱們挑擔子的也好,人都不是牛,都會累,工程不能停歇,人總是要歇一下的。」
最後考慮到皇甫岑那句話,工程不歇,人總要歇息,點頭道:「好吧。」
第五十八章 一詔不回
皇甫岑剛剛答應,便見從外又疾馳而來一匹快馬。
戲志才瞧了瞧皇甫岑,支開眾人,又讓王沈去負責眼下治水的攻城,追著皇甫岑的腳步,跟到近前,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那快馬正是來自河東府的小吏。見到皇甫岑上氣不接下氣伏在地上。
皇甫岑和戲志才架起此人,拍著他的胸腔,問道:「河東府又出事了?」
那小吏急忙搖頭道:「不是。」
「那是何事?」
喘息了一刻,那小吏才急道:「大人,天子親臨河東。」
「乖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河東即將發洪水的時候來,他這……不對,你……你……說……什麼?」戲志才意識到自己的臭嘴惹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本以為是個尋常的上司來了,卻沒想到來人竟然會是當今天子。
「親臨河東?」皇甫岑一怔,沒有戲志才那麼驚慌,平靜一下心境,然後問道:「什麼時候來?」
「什麼時候來?」那小吏哀嘆急道:「陛下已經到達安邑城了。」
「什麼!」皇甫岑和戲志才的下巴差一點就掉到地上,瞠目結舌的看著身旁門下小吏,問道:「你說什麼,陛下已經到達安邑城,我們怎麼事先沒有半點消息?」
那小吏為難的搖搖頭,低語道:「我這也是從安邑城出來給大人送消息的。」
「安邑城內還有誰?」戲志才問道。
「沒有他人了,只有大儒鄭康成在,就連襄楷老先生也率領人去治理河水去了。」那小吏憋不住笑的說道:「天子來安邑城卻沒有見到一人,還以為安邑城出了什麼事故,要是不見鄭康成,估摸著就要派兵尋找大人了。」
「你說的是真的?」戲志才確認問道。
「真的。」
「糟糕,陛下親臨,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一趟,眼下,咱們怎麼辦?」戲志才看著皇甫策問道。
「眼下這種情況,咱們怎麼回去。」皇甫岑回身瞧了瞧轉身離去的眾人憂心忡忡的說道:「聞喜縣這段工程要重新來過,時間緊迫,我怎麼可能有時間去面聖呢!更何況……」
戲志才搖頭不語,此時他心中另有想法,此事絕對不會這麼湊巧,一定是有人暗中擺布,難道又是那群士人,還是一直並未翻臉的十常侍。
「更何況,這聞喜縣好不容易舉全縣之民傾力而為,如果我現在走了,恐怕會使人心大降,士氣跌落,好不容易激起他們的興致,如果咱們工期延誤,洪水將至,這聞喜縣怎們辦,這河東郡怎麼辦?」皇甫岑一甩衣袖,拒絕道:「此時無論如何都不能回去,我想陛下也會體諒我的難處。」
「陛下體諒大人的難處,可是必定有人不會體諒大人,說不定還要藉此時機大參特參大人你。」戲志才憂心道:「大人君子好交,小人難防!」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意已決。」皇甫岑對著門下小吏說道:「你就說我治水不得回,幾日後回去面聖,讓鄭康成好生安排陛下。」
「可是。」小吏為難的縮了縮脖子,這話說不好,恐怕是要掉腦袋的。
「讓你說你就說,對了,不要把這個消息透漏給各處官吏,絕對不能打斷他們治水的工期,如果陛下還有什麼話,還是聖旨,直接送往我聞喜縣來。」皇甫岑思考了一下說道。
「是。」小吏為難的點了點頭。
小吏匆匆離去,便又回往河東府。
他方離去,便有人靠到近前,詢問何事,皇甫岑含糊其辭的掩飾過去,同戲志才兩人達成默契絕口不提的看著面前工程,指揮著大家往下面下料、夯土。
……
去往河東的探馬並不是一匹,乃是十匹快馬連環探,所以兵不用那小吏一人來回跑,只是用了連環馬,最後交到天子劉宏手裡的時候,也不過才過了半日,當然傳話的小吏卻換了個人,不是方才的門下小吏,卻是另一人。
天子劉宏沒有進城,進城,城內也沒有人,反倒是停留在新築的六藝書社,問著鄭康成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