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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狄清隨手撇掉一旁的環首刀,一手把龍旗插地,一手拽著刀柄,高聲哭訴道:「陛下,草民雖然是來報捷報的,但也是訴冤的!」
「草莽之民,訴什麼冤情,這裡豈是你訴冤之地?」
袁隗之後的何顒及時插言,唯恐是盧龍塞出了什麼事情,讓陛下知曉。
「啪!」天子劉宏猛地一個巴掌煽在何顒的臉上,陰沉似水的怒道:「放肆!朕在同大漢勇士說話,你插什麼言?」
「該!」狄清和他身旁的幾個人同時暗嘆一聲,天子劉宏這一巴掌扇的好,也算是為了自己這些人出了口惡氣。
一旁圍繞在司徒袁隗身旁的士人們驚慌的看著眼前的天子,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世界末日,盧龍塞的戰報真假這一下子便知曉了,盧龍塞沒有發援軍的事情也一併知曉了!
「有什麼苦,你儘管說,朕赦你無罪,看到沒有,皇宮大內,今後這裡,你可帶刀直入。」天子劉宏王霸之氣盡發,捭闔天下的氣勢看著身旁的眾人,似乎在宣告,狄清的事情他管定了,誰也別想阻攔!
「謝陛下!」狄清朝著何顒一瞪,吼道:「陛下,草民等同都尉大人在昌黎城大戰盡二十日,斬殺鮮卑大單于檀石槐,生擒鮮卑無數。八百白馬義從,血洗鮮卑大營,可是盧龍塞竟然未發一兵一卒救援,大人動用陛下親贈血水,竟然只得幾千老弱殘兵,要不是大人以全城百姓死志,恐怕我們現在已經見不到陛下了!」
「什麼!」天子劉宏從一旁的人群中,急速跨前幾步,然後神情驚恐的看著身旁的士人,又看著狄清,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透露了太多的欣喜。
一,昌黎城皇甫岑確實八百破十萬,這份捷報是真的,沒有人摻假,而士人卻在污衊!
二,士人說皇甫岑聯合段熲詐兵一事是假的,皇甫岑是用自己當初贈給他的血詔,招的兵,卻只招來幾千老弱病殘,這公綦稠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三,盧龍塞竟然違抗聖旨,一兵一卒未發,讓昌黎城陷於孤城。更是眼中無漢,眼中無天。
「豈有此理!」猛地拔出腰下佩劍,朝著面前的士人,天子劉宏瘋了一般的砍了下去,他憤怒了!
「陛下。」陽安長公主連忙拉住天子劉宏,她清楚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勢必要安慰下來天子劉宏的怒火。
「皇姐,你說他們該不該殺?」
咬牙切齒的恨意慢慢滋生,身旁的士人們不自覺的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天子劉宏的怒火,他們已經感受到了。
「陛下,冷靜下來,不能聽一面之詞。」陽安長公主知曉此事,開口阻攔道。
「陛下,臣這有封陽翟公主的書信。」皇甫鴻把袖中的書信遞了過去。
天子劉宏慌忙的走到近前,用手接過信箋,極度不利索的撕開信封,輕輕掃過一眼之後,整個人身上的怒火已經慢慢開始燃燒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
未待,天子劉宏做出反應,從皇宮門外疾馳來一人,口中高喝:「陛下,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天子劉宏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憤怒,問道。
「太尉……太尉……」
「段公怎麼了?」聞聽是太尉段熲的事情,天子劉宏極度愧疚的轉回身,眼前證實了,太尉段熲是無辜的,是有冤情的,自己當初不該為了皇權就那麼無情的拋棄段熲。
這讓,天下武人寒心啊!
「太尉……太尉……大人,死了!」
「什麼!」天子劉宏執劍上前,面目猙獰的吼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太尉大人……死了。」
「啊——啊!」
第五十章 燕國後裔
「罪人以為,不追方為上策!」
被這人耽擱,皇甫岑也不認為能追上高延優、高嚴須,立馬橫槊,怒道:「如果你不說清楚,那麼今天你就是死!」
那人淺淺一笑,朝著皇甫岑彎了彎身,似乎知道皇甫岑惱怒的是什麼,開口道:「大人,罪臣以為,放之餘孽,正可以附和大漢利益。」
「哦?」皇甫岑打量著面前這人,不屑道:「原來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大人,這是不是就是反骨仔。」收兵而回的顏良,對這樣的人也十分看不上,穿的衣冠楚楚,言行卻有如狗屎一般。
「抱歉,罪臣還不是小人。」那人進退有度的回道。
「不是小人?」顏良一笑,用環首刀挑了挑馬旁的死屍,低聲道:「剛剛死了大王,就這麼卑躬屈膝,難道你是懂得大義之人?」
「自然是。」那人也不生氣,笑笑地看著面前兩人。
皇甫岑好笑的勒馬仔細瞧了瞧面前這個人,神情自若,年紀同自己差不了多少,看樣子應該是高句麗朝中的貴族。
「你倒說說,怎麼個大義?」
「呵。」那人嘴角微挑,腳下輕移,靠到皇甫岑的近前,看著皇甫岑,平靜道:「一來,我本漢人,投靠大漢有何不可。」
「看得出,你是漢人,而且還是個貴族!」
「大人好眼力。學生佩服。」那人手執羽扇朝著皇甫岑輕輕一躬,然後繼續道:「二來,我高句麗本是大漢屬國,何來投靠之說。」
「嘿!」顏良一笑,側身瞧了瞧皇甫岑,低聲道:「這群讀書人還真能強詞奪理,強言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