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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琳並不理會,只是搖這頭。
「孔璋以為不妥?」袁紹狐疑道:「趁皇甫岑與董卓爭利之際,收服冀州壯大自己難道不好嗎?」
聞言,陳琳才抬頭,回道:「本初如果真想聽我一言,孔璋卻是有話要說。」
「好,你說。」
「現如今皇甫岑公開與我等劃清界限,又命麴義、張飛、關羽三部人馬威壓河北各地,便是給我山東各路諸侯施加壓力,迫使我等不能與董卓對皇甫岑造成足夠的威脅,既然他這般想法,我們何不放手一搏,趁他兩股勢力爭奪之際,痛擊他皇甫岑?」
陳琳此番話是出於內心。
但絕不是為了袁紹而這麼說,他更多的關心卻是放在黑衣人那裡。黑衣人如此大費周章是幹什麼?並不是要讓董卓掌控漢室,敗壞漢室。而剷除董卓的最佳辦法,自然是借用袁紹這些新生的山東諸侯勢力。但陳琳沒有想到,袁紹這些人竟然真的這麼不齊心,戰事還沒有打起來,就各自內鬥起來。這豈不是讓皇甫岑坐收關中,此等事情怎麼能讓其再次發生呢!
話到這裡,袁紹仰面嘆了嘆,一刻後,擺擺手,示意身旁的陳琳可以出去了。
頗有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意味,雖然陳琳還是他袁紹最貼己的心腹。
轉出去的陳琳一臉陰色,轉身便想離去。
卻被一旁之人輕輕抓住,拽到角落裡,問道:「怎麼樣,他袁紹怎麼說?」
陳琳搖搖頭。
已經換上戎裝的黑衣人眉頭一蹙,喟嘆道:「好一個袁紹,老夫竟然高看他了!」
「虛名薄利的之人,你早該看出來了!」
陳琳這話不知道是譏諷還是什麼。
倒是一旁的黑衣人意外同意的點點頭,道:「我確實高估他了。只可惜好不容易說服的劉表,就要變卦了!」
「你說服了劉表?」陳琳一驚,雖然董卓入京,但劉表依舊任職北軍中侯,並沒有因此而發生半絲變化,反而事事都破得董卓照顧。相比這也是董卓容忍、照顧的手段,卻沒有想到,黑衣人竟然說動了劉表為內應。不過想起袁紹的表情,陳琳為難的搖搖頭,回應道:「即便說服了劉表,恐怕你也要失望了,他袁紹心意已決。」
「北上冀州的?」
「對。」陳琳想起什麼,突然轉身看著黑衣人說道:「許是你還不知道,他袁紹竟然要殺何顒?」
「何顒,那個逃回來的何顒?」
「是被皇甫岑放回來的!」
陳琳撇撇嘴回應道。
「恐怕不是我失望吧,是董卓要失望了吧?」
黑衣人聳聳肩,不以為然的回應道。
「你……不在意?」
聽陳琳這話,黑衣人笑了笑,回應道:「我在意?呵呵。」黑衣人起身,便要離去,嘴裡不住的回應著陳琳的問話,道:「你放心,既然他皇甫岑突然殺出,想要接手這盤棋,當初老夫既然能夠遇到他,就同樣能夠把他處理掉!他有把柄落在老夫的手上。」
「把柄?」
聽這兩個字眼的陳琳一怔,抬頭所望,卻見戎裝的黑衣人已經離去!
……
雖然不是丟盔卸甲,但是呂布身上的衣著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堂堂飛將呂布,雖然現下沒有名聲在外,但邙山腳下,與河東步卒的第一次真正對抗就是這麼一場大敗,讓他怎麼覺得怎麼彆扭。從沒有打過這麼窩囊的仗。
他呂布雖然被董卓徵調走兩萬兵馬,但駐紮在孟津附近尚有萬數兵馬,卻在面對皇甫岑河東步卒的衝鋒下,完敗而回。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這還不是河東赫赫威名的白馬義從,只是河東步卒,這讓呂布從內心深處感到一種羞愧。加上往日在平城的仇恨,更加大了他呂布對皇甫岑的怨氣。
「皇甫岑這些河東步卒究竟是怎麼練出來的!」郝萌撇撇嘴,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部隊,不僅軍械先進,士氣更是如虹,道:「嘖嘖,這還他媽的是一群新兵呢?要是那些老卒,我們……」
「行了,閉上你的臭嘴吧!」
曹性回身瞪了眼郝萌,然後偷偷給郝萌使眼色,示意呂布那不高興的臉色。
見此,郝萌乖乖的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一旁久久沒有開口說話的高順側目仰天,似乎也在思考,皇甫岑的河東步卒為什麼也如此犀利,雖然哀兵有股悲憤的士氣,應該儘量減少正面碰撞,但認定自己部下有陷陣在前,絕不會敗的太慘的高順本想試一試河東步卒的成色,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麼慘,而且正如郝萌所說,他們面對的還是一個步卒,並不是馳名很久的白馬義從,加上他們還是沒有經歷過大仗的錘鍊的新兵,這對高順的打擊很強大。
突然呂布停住腳步,回應身旁人,道:「不僅從軍械裝備,單從他河東步卒由始至終一往無前的信念既不是我等能夠追上去的,正是這股信念,他皇甫岑這些年來才能頻繁如此。」戰事已經敗了,呂布才恍然明了,河東上下憑藉的是什麼!
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傳來問候道:「是奉先吾兒嗎?」
聽見董卓傳喚自己,呂布急忙側到門旁,對著房內,回應道:「父親,卻是奉先。」
「進來吧,奉先。」
一聲回應後,呂布整了整衣襟,然後揮手示意身旁諸將先下去休息,然後轉回身走入房屋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