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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顏良和狄清想驅趕這些圍觀的百姓,最後卻被皇甫岑制止了。皇甫岑自有打算,這些人都是河東百姓,要重拾河東百姓的民心就是從一點一滴做起的,今天就算是有很多人阻攔,也絕對不能阻擋自己的腳步。
自己的信心是天子劉宏給的,而河東百姓的信心,只有自己能給他們。
「挺胸抬頭,就像兩年前,咱們在昌黎城挺直腰板,殺了檀石槐,生死結義一般。」看著經常是那副詼諧樣子的酒鬼戲志才,皇甫岑今日卻一反常態的衝著他說,不,是命令。
「呵呵。」戲志才笑了笑,指著皇甫岑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把手放了下來,扳了扳有些不自然的姿勢,跟在皇甫岑的身後朝著鹽監走去。
安邑城的百姓不知道皇甫岑要幹什麼,只有他身後的白馬義從知道。
可是這些百姓卻被皇甫岑這番樣子帶動了起來,然後他們彼此相視,最後目光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腳下不自然的開始跟著皇甫岑。
慢慢地,本是幾百人的隊伍,一下子匯聚了上萬的人流,他們沒有擁擠,卻學著白馬義從這些士兵一樣,很有節奏的向前走去。
站在皇甫岑身後的戲志才衝著程昱、衛覬、裴茂、顏良、關羽幾個人點了點頭,看起來今天這件事情想平息也平息不了了。這也許會很麻煩,可是戲志才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這反而是一個機會。上一次,在昌黎城,殺檀石槐,藉助群眾的力量。但遼東同河東不同,遼東那裡的人他們有野性,天生就不恐懼死亡,只是被壓抑了太久而已。可是中原的漢人,大多數都是善良、溫順的百姓,他們只會辛辛苦苦的勞作,只要不把他們逼上絕路,他們是不會反抗的。只要讓他們看到希望,他們就不會衝動,不會造反。這麼說,不是說漢人懦弱,只是他們知道和平是多麼難得。
而,希望,就在眼下。
皇甫岑要抓住這個機會,借鹽田之事,重整河東,安撫百姓,讓他們知道,自己在任,這河東就會安寧,長遠的發展下去。
當然,單憑這一件事並不能徹底的動搖那些盤根錯節的門閥、豪強、士人。
而且,皇甫岑也在想,很多能改善他們狀況的方法。
很多方面,都可以改善。這需要很長的時間,皇甫岑自信只要給他三年,河東就會不一樣,翻天覆地的不一樣。
所以,前提他就是要做一件讓所有人恢復信心的事。
河東鹽田勢在必得。
偏偏有些人不喜歡,剛剛走出安邑城,便已經看到幾匹加急的快馬感到近前。
「前方可是新任河東太守?」領在最前的那人跳下馬來,朝著皇甫岑直徑的走來。
眾人一怔,皇甫岑讓過眾人,點了點頭。
「這是中常侍張公公,張大人的信箋。」說著那人把手中的信箋遞到皇甫岑的面前。
「這。」戲志才從後趕上,怔怔問道。誰都知道皇甫岑身出鴻都門,上任遼東之事又有張讓、趙忠的功勞,可以說,在外人的眼中,皇甫岑就是宦官一系。雖然戲志才他們都知道皇甫岑不是,可是他們卻不能不理宦官這些人。
沒有表露身份前,那些圍觀的百姓已經看出面前來人就是宦官。
當他們一開口,那尖銳的嗓音卻又表露無疑,而且他們口口聲聲提著張公公、趙公公,明眼人自然就看得出他們的身份。
「這是阻攔大人辦事嗎?」
身旁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甚至已經開始有人看笑話。
被這些竊竊私語,逼得進退不得的白馬義從,羞愧的低著頭。
「大人。」程昱、衛覬、裴茂三個人臉上的汗水已經滑落,這封信箋不言而喻,就是在告訴他們,這河東絕對不能動。動則就觸怒,權勢滔天的十常侍。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
壓力,油然而生。
「唉。」那宦官一眼瞧到身旁的皇甫岑並未理會,作勢要走,瞧他身後的架勢,心知大事不好,略作提醒。道:「大人,可先看看這封信?」
「鏘!」一聲刀響,顏良猙獰的瞪向那宦官。
「當你無路可走的時候,你還需要沿著前人的足跡走嗎?」皇甫岑卻理也未理這些人,慢慢轉回身,瞧著自己身旁的戲志才,還有那些跟隨著自己的兄弟們,然後嘴角微挑,笑著把信箋放在懷中,道:「走,這條路我們自己走!」
第二十三章 三河騎士
三河騎士,並不是漢代專有的軍隊稱呼,這是對那些駐守河東、河內、河南三地的中央禁軍的統稱。
雖然不如北軍五校,但是他們強大的戰力已然不容置疑。這點,從日後盧植能率領北軍五校和三河騎士五千人便能平定河北來看,三河騎士同北軍五校一樣,都是大漢最精銳的部隊,加上大漢的強勢,即便衰弱之時,四夷仍然存在顧慮,可以說,這三河騎士乃是當時世界上比較精銳的一支部隊。
三河騎士,之所以稱之為騎士,其實跟他們所擅長有關,大漢擅馬,每任皇帝的身旁總會有這麼一支騎兵在拱衛他們的安全,三河騎士就是一支騎兵。
他們雖然駐紮在三河,卻不聽河東太守、河內太守、河南尹,三地長官的命令。他們直屬中央,直屬北軍中候,只有外敵來犯之時,他們才會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