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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公孫瓚自認為武力尚可,卻沒有想到,同鄒靖兩人聯手,竟然連對方一個寒毛都沒有傷到,還真是有些汗顏。
「河內方悅!」
那將校面容猙獰的一笑,轉回身看著另一側的鄒靖,笑問道:「鄒校尉,你難道想造反嗎?」
「造反?」鄒靖冷笑一聲:「呸!」
方悅本是鄒靖部將,官職還沒有鄒靖大,如今卻拿著兵刃對著他,鄒靖自然不忿。
「誰派你們來的,我們可是遼東屬國官吏,公主親自召喚,你們……」劉備對著方悅高聲喝道。
「呵。」方悅一笑,低語道:「我乃護烏丸校尉公綦稠親派,捉拿遼東叛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等今日能敗在我方悅之手,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呸!」劉備忒了一口,然後吼道:「我們是昌黎城的守將,何來叛逆之說,我們要見陽翟公主。」
「去地下見吧!」方悅冷哼一聲,手持畫戟朝著面前的三人高高揮下,身後立刻便有騎兵準備衝鋒。
「媽的,還真是要咱們死。」公孫瓚擦了擦臉頰上的血跡,冷笑一聲,道:「我還真要見識見識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河內方悅,我記住你了。」
「記住也沒用。」方悅冷笑一聲,身後的騎兵已經朝著三人衝擊而去。
「咚咚!」
數百匹戰馬敲擊在地,造成的轟擊聲一點都不小。
「伯珪,我們先躲一躲,人力不可敵呀!」鄒靖見對方真的用騎兵衝鋒,擔憂的拉住公孫瓚的雙手往後撤。
「沖~~~~啊!」
方悅一聲令下,身後的數百匹戰馬踩踏著黑土地,發起最猛烈的衝擊。
「快躲入扼口後。」公孫瓚不是傻子,人力縱然能抵擋一匹戰馬,卻不能阻擋這數百匹戰馬,如果被陷入進去,那將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自己這三人也只會被踩成稀泥。
說時慢,那時快,等到他們劉備和鄒靖退入山丘之後的時候,數百匹戰馬已經沖了過來,公孫瓚卻還沒有徹底的衝出去,立刻人就被湮滅在馬群之中。
「大——哥!」
一聲怒吼,劉備只覺得頭腦發熱,身子不由自主的的顫了顫,然後躥了出去,提著環首刀衝著那匹馬隊狠狠地砍了出去。
兩個人立刻被湮滅在鐵騎之中。
「大人,還是留活口吧。」方悅身旁的副官,趕到近前,開口道:「大人,他們不是皇甫岑,如果皇甫岑知道,我們恐怕。」
「放屁!」方悅怒瞪一眼,吼道:「皇甫岑能怎麼的,老子還真想看看,他是什麼做的。」
「大人,公綦稠大人可沒有說要死的他們。」副官恐懼的回道。
「這。」方悅眉頭一皺,點了點頭,心知此事不容自己做決定,皇甫岑在外,可是有近千人的鐵騎,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都是在昌黎城大戰的嗜血惡魔。「好了,收兵,把他們押回去。」
第五十九章 公主之憂
月色如水,灑落在盧龍塞的庭院之內。
此時已入初夏,對於北方的天氣來說,正是一年四季中最好的季節,不熱也不冷,景色也是最美不過。
陽翟公主劉修沒有休息,她輕倚欄杆,對月沉思,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她同皇甫岑沒有交集,只在皇甫岑出洛陽時,見過他一面,以往都是聽陽安長公主說他的事情。深處宮闈,雖然父親早逝,沒有太多的束縛,也沒有其他公主那般禁足,自認為熟讀百書,見到過很多諸賢大儒,可是她卻沒有聽到過皇甫岑那些話。
無論是他在涿縣一番「尊師重要」的反諷。
還是大儒蔡邕府邸的「一視同仁」論的嘲諷。
亦或是,太學門前,他扇了天下儒學人的臉面。
他皇甫岑都不像是一個真正讀孔學的人,他不是普通的讀書人,他的腦海里沒有儒者應該有的想法,忠君報國,定國安民,等等,這些傳統的想法。
可是他卻成為了天子劉宏的底牌,用來安定遼東的底牌。為了這張牌,上至天子劉宏、陽安長公主、藩王劉基,這些漢室中人大力舉薦,下至太尉段熲、博士蔡邕、典校中書馬日磾這些人的提拔。
從漢室皇親到行伍將軍,再到士人集團,包括幾個宦官,這些人對他都有不同的想法。
皇甫岑就是這樣的人,不喜歡他的人,殺之後快,比如士人集團中的司徒袁隗。喜歡他的人,誓死保他、追隨,太尉段熲、昌黎城下的白馬義從,正因為這些人的追隨,是他在昌黎城創造了這樣更古未有的奇聞。
也正是因為皇甫岑這一戰,戰的鮮卑膽顫心驚,戰的天子劉宏壯志雄心。
天下人都看是看著他,看著他能走到什麼樣的地步。
而往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這道理很多人都清楚,他皇甫岑就站在這個時代的風口浪尖中,他皇甫岑正成為這個時代的風向標,每個人都在看,只有他在做。
早晚,有一天,會高處不勝寒,狠狠地墜落。
劉修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擔心皇甫岑,也許是感受到了狄清他們身上的悲天之怒,也許是因為這一仗,確實打的不容易。
總之,劉修的心理就像是被揪成一股繩般,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