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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猜測,疑慮,皇甫岑只能一個人默默琢磨。
華歆……且不說他會不會真心實意幫助皇甫岑,入雒奪權,把持朝政,單說如何向華歆解釋,董卓為何能秉持洛陽,董卓掌權後,又會有何種悲劇發生,皇甫岑便是拔盡頭髮,也不能想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利用鬼神之說,欺騙華歆?聰明如華歆,騙局一次兩次還行,然而智謀不足的皇甫岑,終有一天會被華歆識破。到那時,皇甫岑又該如何面對華歆?
隨著時間流逝,董重送來的詔書、何進發來的書信、趙忠所請,身在高位的皇甫岑,不自覺的,半隻腳已經踏進雒京漩渦。儘管皇甫岑還不知如何處理洛陽城內紛雜事務,但率奇兵入據洛陽,這個策略,卻一步一步開始鋪設。
自箕關出兵,亦是入據洛陽城的步驟之一。
「董卓入雒,天下必將大亂。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我試試,能否背負起大漢這輛龐大戰車?」皇甫岑如是安慰自己。
就這樣,皇甫岑率領六千步騎,奔向洛陽城。
然而,路行至一半,卻傳來宋都、甄姜受襲的消息。這突如其來的壞消息,霎那間打亂皇甫岑既定布局。
華歆建言:當顧全大局,先入洛陽,穩定朝政,建立根基。
華歆這是眼光卓越,提前看到皇甫岑若是尋找宋都、甄姜,那麼皇甫岑所有優勢將會全部敗壞。
皇甫岑若是想尋找宋都、甄姜,肯定要與河內太守朱?打交道。朱?平定黃巾,身懷大名,皇甫岑不能隨意脅迫他。而朱?相對敬重朝廷,皇甫岑入雒步伐慢上一點,朱?必定發兵阻攔皇甫岑入雒道路,責令皇甫岑返回河東郡,或者令皇甫岑收兵返回并州上黨郡。甚至朱?還可能脅迫皇甫岑,觀望洛陽風聲。
皇甫岑如是不入洛陽,六千步卒何必前行?華歆又何必率兵,多走一段冤枉路?
簡易行軍帳篷內,皇甫岑閉眼回憶起,自己穿越時空,來至漢世後的點點滴滴。
穿越為何?
每一個穿越故事,都是在走私主角的理想!
以穿越的名義,來施展我之宏偉抱負!
家人……妻子!
如若歷史進程不更改,甄姜、宋都能否活在亂世?
如若歷史進程不被打斷,元嘉之亂後,我之子孫,又將面臨著如何苦難?
寧我負天下人,勿令天下人負我!
有些融化的心,又開始逐漸冰封。
「呼!」
黑暗中,皇甫岑睜開雙眼,從門帘一角,望向帳外依稀飄忽的火炬。
「若是有事沒事鬥鬥蛐蛐,聽聽曲,談談玄論,調戲調戲美人,做個浪蕩公子,遊戲人間。我又何必辛苦籌劃這一切?」
「親情、婚姻,我上一世已經擁有過……這一世,便索性徹徹底底做個無情人,為理想奮鬥吧!歷代帝王,有幾人不是遍體鱗傷,鮮血淋淋,才辛苦登上人王寶座?」
「寡人……寡人,無怪自古帝王稱自己為寡人!唯有今天,才真正理解到,何為寡人!」
萬般思慮中,皇甫岑騰的站起,自言自語道:「若我能為那個理想,奮鬥至死,做個寡人又有何妨!」
皇甫岑掀開簾帳,大跨步走出,揮手吩咐守衛親兵道:「請華歆來見我!」
不一時,華歆便趨步趕來。
與皇甫岑分別時,華歆也不曾睡下。皇甫岑在抉擇,華歆亦在抉擇。皇甫岑胸有大志,華歆心亦有大志,若是道不同,那也只能不相為謀!
夜間一陣涼風,吹起兩人寬大衣袖。
「仲嵐之心,為功名,還是為妻妾?」華歆離皇甫岑七八步遠時,已經開口問道。
皇甫岑伸出左手,指向南方,朗聲說道:「我之心――在那裡!」
華歆雙眼猛的一亮,點頭讚許道:「知己不足,而能納言改善之。仲嵐果有高祖之風範!」
皇甫岑憶起後世歷史記載,洛陽大亂似乎只持續三五天,遂向華歆問道:「大將軍被誅殺,洛陽定有大亂,當此時,片刻不能耽誤。我欲趁夜起兵,趕赴洛陽。子魚以為如何?」
華歆面露笑容,答道:「大善!兵貴神速,仲嵐理應如此!」
卻說,皇甫岑選擇捨棄一切,為理想奮鬥後,甩開一切桎梏,全心全意投機洛陽大亂。因不願耽擱投機最佳時光,皇甫岑遂率六千步騎,日夜兼程,向洛陽進發。
八月二十八日凌晨,六千步騎前營抵達黃河北岸。
日夜兼程,連續兩三日的強行軍,令士卒將帥都有點疲倦。為保證士卒戰鬥力,皇甫岑便下令,至黃河北岸後,休整一日,而後再考慮渡黃河,。
戰馬之上的皇甫岑,打了個哈欠,嗓子有點嘶啞:「子魚,外戚、宦官、袁氏,雒京三者紛爭,你以為,誰占大義?」
跟在皇甫岑之後的華歆,反問道:「仲嵐所指大義,為何?」
華歆這一反問,還真把皇甫岑問住。模糊的「大義」,皇甫岑一時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
皇甫岑正思考「大義」之時,前方斥候來報:「報――。大河南岸有數百士卒,明火執仗,意圖不明。」
「小平津的戍卒?」皇甫岑停頓思考,向斥候問道。
「遠望小平津,一片空寂,似乎無人駐守。明火執仗士卒,大略有百餘人,又似乎是兩方士卒對持。只是夜色迷濛,大河寬闊,尚不能斷定。」斥候回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