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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服喪的期限大多為一年,也有少數服喪三年期限。
這也是士人養名的一條路,卻成為了皇甫岑推卸的藉口。自古,孝道為重。歷朝歷代也以「孝」治國,而這中由屬漢晉為最,但兩漢選拔官員,也向來注重孝悌之名,選拔官員往往有孝廉一項,可見兩漢對孝悌有多麼重視。
皇甫岑如此推辭,天子劉宏也無話可說。
但天子劉宏也深知除去河東上下不是一時一刻的問題,兼由副校尉戲志才代領使匈奴中郎將,華歆為河東太守。
皇甫岑也樂得清閒,在河東和并州交界處,結草為廬,為盧植守喪。
盧玥兒、盧毓、田豐也在此服喪。
公孫瓚、劉備因遼東初定,四地不穩,故而朝廷強硬下旨挽留。兄弟二人在遼東守土開疆。
皇甫岑雖是尋常草民一個,但因為年初一事,四境百姓把皇甫岑當為天上下凡武曲星,皆爭先逃往河東。一時間,河東、并州兩地人口近三百萬之眾。而新任并州刺史丁原卻無力安排,最後還是由戲志才把大批流民安置河套平原附近,又從河東上下徵調大批官吏,充實河套,才成功安置。
為此,戲志才忙得焦頭爛額。
唯有皇甫岑一人清閒。
「好啊,你倒是清閒了,可累死我等了!」
戲志才喋喋不休的說著一大堆難聽的話,朝著草廬外,凝望洛陽方向的皇甫岑走來。
他的身旁跟著河東上下一眾文臣武將。
賈詡、華歆、趙雲、黃忠等人。
河東未動,高句麗正在秣馬厲兵,麴義、張繡、張任帶河東步卒在平城,關羽、顏良、文丑、沮授帶白馬義從在中山,張飛、徐晃、張頜、程昱帶萬餘胡騎在上艾。基本上,當初賈詡和華歆所做的準備,皇甫岑都沒有做出任何調整。可以說只要有任何突變,單憑這三萬步卒、兩萬輕騎,基本上可以控制整個河北。當然河東境內正在訓練招募後備兵員五萬之數。
按照外界傳聞,他皇甫岑在河東、并州兩地帶甲之士十萬!
當然,皇甫岑這般,河東上下也有很多人擔憂,並不贊同皇甫岑擁兵自重,其中由屬河東郡郡丞顧雍、曹吏張紘、祭酒張昭等人為甚,不過十九縣縣令到沒有什麼過多意見。但是皇甫岑卸甲歸田,為盧植服喪,這樣一來顧雍、張紘、張昭等人也無話可講!
皇甫岑背對著眾人,並沒有轉回身去瞧羅里羅嗦的戲志才。
眾人並無戲志才那般好的心情,各自朝著皇甫岑走來。
在他們心中,天下大亂是遲早的事情,尤其這段時間,從洛陽傳來天子大病的消息,此時正是皇甫岑大展拳腳,鞏固勢力之時,為何皇甫岑卻偏偏如此,眾人都想勸誡一回。最重要的是,近幾日太常劉焉上表請求改刺史為州牧,確實一個重磅消息。
皇甫岑似乎也明了身後眾人的心思,擺擺手,斥退道:「什麼都不用說,都回去吧!」言罷,便再也不去瞧洛陽方向,轉身朝著自己的草廬走去。
眾人相望幾眼,最後還是華歆點點頭,回身對著眾人回道:「都回去吧!」
趙雲、黃忠等人猶豫的望了望,最後不甘的退了幾步。
賈詡站在這裡,抬頭看著皇甫岑。
華歆嘆了嘆,拉了一把賈詡,輕聲道:「回去吧!」
戲志才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一起,抬頭望著皇甫岑,嘴巴嘎了嘎,聲音顯得無比凝重,道:「戲某隻想問一句,如果大人回應,戲某這就回平城,繼續當副校尉。如果不……」說著,目光之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嚴肅。
而旁眾人的腳步停下,回頭望著皇甫岑。
剛從草廬之中走出的盧玥兒、田豐、盧毓也都凝望著皇甫岑。
「你說!」
「戲某如今可取表字?」
「可取!」皇甫岑點點頭,並回頭望著戲志才道:「就依當初之言,可為忠!」
「那戲忠想知道,大人如今服喪多久?」
皇甫岑回頭,慢慢靠近戲志才,幾乎以臉貼面,深吸一口氣,然後在轉回身,凝望洛陽,卻仿佛在這一轉一望之間,看到了整個大漢。最後,雖不是豪氣雲干,卻亦是讓眾人久久無語,道:「我皇甫仲嵐,不僅僅是為恩師服喪,更是為了『劉漢』服喪!」話罷,轉身離去。
幾日後,河東、并州傳出消息,皇甫岑為盧植閉門服喪一年,諸事不理,他人不見!
……
朔方。
「大人,過了這段路程便是北地郡了!」
狄清執鞭勒馬,手指眼前這一望無際的大漠,開口道。
「嗯。」
皇甫岑點點頭。
「大人,真不明白,你為什麼瞞著大家要我隨你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狄清撇撇嘴,開口道:「雖然朔方離北地郡距離不遠,兩日路程便可以趕到,可這中間畢竟隔著羌氐胡虜,如果大人真要有個什麼意外,俺狄清可擔待不起!」
「呵呵。」賈詡眉毛動了動,笑道:「狄清,這你可就得學著點了,大人這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什麼意思?」
狄清撓撓頭,他本就所學不多,要不是這些年在六藝學社求學,恐怕他連字都寫不出來。哪裡懂得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詞語。
賈詡也是聽皇甫岑說過這句話,才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