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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永遠都不要忽視皇甫岑的決心和能量。
即便拔掉皇甫岑周身上下所有的牙齒,皇甫岑也能咬斷他們的痛腳,一擊斃命。
這隻老虎沒人敢輕視。
整整在最後一日天色已經入夜的時候,最後一個人終於到來,戲志才面容憔悴的坐在麴義的戰馬上,身子發顫,嗓子裡又是在不停地談咳。
整個人的氣場都很弱,不似以往同狄清、顏良開玩笑的那個酒鬼,反倒像是一個病鬼。
短短半年不見,戲志才的身體竟然變得這麼差,饒是皇甫岑如何鐵心,準備要鐵腕手段的時候,都忍不住的上前親自去給戲志才牽馬執鞭,道:「志才,半年不見,你的身體怎麼會差到這般地步。」
戲志才笑了笑。
這笑容卻看得皇甫岑更加心酸,仿佛穿透幾千年的光景,然後直達皇甫岑心間。這笑容之中有許多的無奈,也有許多的世態炎涼,太靜,竟然有些看不透。
這些年,皇甫岑要等待的東西太多了。
可是偏偏沒有等到他想要擁有的,卻已經失去了曾經擁有的。
「大人,我讓先生現在平城住下,由我親自轉達,可先生只笑不語,非要親自來一趟。」
麴義把戲志才從馬上扶下。
這短暫的停頓,皇甫岑竟然從戲志才的衣袖間發現了絲絲血跡,心中一急,扭頭令道:「狄清,去河東把元化、仲景先生給我請來。快去!」
「不用。」
戲志才一把抓過皇甫岑的手臂,瞧著皇甫岑,輕聲道:「我能挺得住。」
「不行,你挺得住,我心裡卻流著血,我皇甫岑挺不住,我河東挺不住,我大漢北疆挺不住!」
說到動情處,皇甫岑竟然激動的嘶喊起來。
周身一眾核心文臣武將分明能感受到來自皇甫岑那發自心底的緊張、憤怒。
「我……」
戲志才一嘆,望著皇甫岑不知道該如何說。
狄清也被皇甫岑這幾嗓子嚇了一跳,沒等皇甫岑催促,反應過來後,便急忙的跨上戰馬,朝著河東的方向急速的行進,沿途不停的釋放信鴿。
「仲嵐,大人,主公!」一連換了三個稱呼,戲志才都覺得不夠沉重,甚至都不夠厚重,直至改成主公後,戲志才的臉上終於揚起一絲笑容,回應道:「大人可是要出手了?如果是,就允許我戲志才今天最後參加一次謀劃,然後我就乖乖去河東養病。如果不是……」
「是。是!」
或許是說一個不夠肯定,皇甫岑連續的重複了兩遍,表情異常的點著頭。
「好。好。」
戲志才亦是同樣笑不可言的回應了皇甫岑兩個字,只要皇甫岑決定從今天起改變這個大漢,他戲志才從洛陽起,追隨就不曾有過任何遺憾。
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經的,最早的,也是皇甫岑第一個謀主的戲志才。
今夜兩人的表情無疑證明了君臣之間除卻忌憚、猜忌、打壓還有其他的東西。
那份伯樂之情!
那份知遇之恩!
一旁的顏良、文丑竟然也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淚水,他們想起,當年皇甫岑是如何把他們從老韓手中救出來的,是救出來,沒錯,如果沒有皇甫岑的倔強,他們甚至還是一個小小的馬賊,絕不是如今的名將。
包括程昱,包括沮授。
他們二人雖是抱著不同目的,又是不同手段投靠皇甫岑,但是他們為皇甫岑的豪氣而感動,為皇甫岑義無反顧投身於拯救整個大漢的浪潮中而感到激動。
自然也有張繡三師兄弟。
也有關羽最初的不忿到如今的相對無言。
也有夜下借麴義,幾百宗族兵可破廣宗城,斬張角!
還有那一個一個在白馬義從擴建之時,為了各自目的投身河東的黃忠、張飛、徐晃、張頜。
也有隱忍三年,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的毒士賈詡。
也有位皇甫岑謀劃河東七年的華子魚。
還有無數個白馬義從,還有無數個河東、遼東百信,正是他們的信任,讓皇甫岑走到了今天。
「大人,只要你一聲令下,顏良就是死八百回也要為你完成這事!」
「大人,你就安排吧!」
「我本河東一私鹽販,如果……總之,跟著大人你就足夠了!」
「是啊,俺三叔就說,涿郡啊,他就佩服白馬都尉!」
「大人,還記得漳水河嗎?我徐晃欠下的,終究是要還的!」
「救敘兒一條命,就是救漢升一命!」
「……」
此起彼伏,接連不斷的回應聲,慢慢響徹在整個四野,幾個謀士沒有開口說話,但那目光之中也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仿佛前面即便是地獄深淵,他們也敢跟著皇甫岑趟過去。
「聽見了沒有?」皇甫岑扭回頭瞧著戲志才,眼眶發紅的問道:「你捨得這些兄弟嗎?你捨得嗎?所以,今夜我答應你,讓你參與謀劃,可是事情一過,你就要回河東安心養病。我皇甫岑不希望功成名就的那一天獨獨少了你戲志才一個人的身影!」
這句話說的戲志才心裡暖暖的,整個人的眼眶竟然不自覺的開始發酸。
然後狠狠地點著頭!
第九十四章 沽名釣譽
「河東下轄十九縣,加上并州刺史部有實無名的太原、上黨、西河、雲中、定襄五郡,他皇甫岑擁有的可以說是絕對的控制權,就連并州刺史丁原也不敢與之相爭。諸地治理的時間雖然短暫,不及河東悠久。但如今的河東太守華子魚名為大漢官吏,實為皇甫岑的管家。除卻他,河東上下沒有人認為這不合理,甚至,他們還慶幸,慶幸皇甫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