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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盧玥兒也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卻沒有出嫁,盧植知道女兒同皇甫岑的曖昧,也沒有強迫盧玥兒出嫁。當然盧植幾次想像皇甫岑去信,言及此事,但皇甫岑近些年來,東征西討,總是停不下腳步,事情也就擱置在此了。不過最近幾年,盧玥兒一直同陽翟長公主走的很近,有陽翟長公主這個未出嫁的公主進言,盧玥兒的事情也就這麼耽擱下來。
「你找誰?」
盧玥兒抬頭望了望面前這個三十上下的文士,看樣子便是一位外官,但很少能夠見到有什麼官員會來到這裡求助。
「盧公可在?」
因盧植為皇甫岑的老師,所以河東上下對盧植也尊敬有加。
「在,你是?」
「河東府吏,裴茂。」裴茂躬了躬身子,他已經猜出面前這個女子是誰,雖然兩漢並不禁止女子露面,但卻也很少能見到內院之人,如果不錯,也只有盧植那個古靈精怪的長女才會這般,裴茂旁敲側擊,知道一些她同皇甫岑的關係,這日後定然會是主母的關係,隨彬彬有禮道。
「河東?」盧玥兒一喜,很長時間都沒有聽到過皇甫岑的消息了,聽父親說他隻身北上救大兄公孫瓚,真不知道驚險如何,結果如何?隨即打開府門,把裴茂引進來,道:「先生跟我來。」
「多謝!」
裴茂躬躬身子。
府院不大,路程很短,幾步便入正堂,盧玥兒交代其他婢女去告知父親。交代完後,雙手拘謹的握了握衣襟,似乎想問,又不便開口一般。
裴茂瞧出盧玥兒猶豫,似解答,又似自言自語道:「皇甫大人東進,應該快回來了。」
聞此,盧玥兒展了展笑容。
「裴先生從何而來?」
盧植洪亮的聲音一下子便傳了過來。
盧玥兒聽見盧植的聲音,驅步躲了出去,樣子似乎很怕見到盧植。
裴茂一笑,往外走去,瞧見盧植而來,高舉雙手,道:「茂有一事,急於要見盧公。」
「哦?」見裴茂如此嚴峻,盧植仿佛明白什麼,抬頭凝視裴茂道:「可是我那弟子有話交代?」
說著,盧植把裴茂讓進屋內,急忙關上房門。
未答覆盧植話語,裴茂抬頭問道:「盧植,茂南下而來,聽說天子已經動身北上。」
「已去數日!」
盧植嚴肅的回應道。
「唉!」裴茂一嘆,此時已經掩飾不住內心的急切,回應道:「盧公有所不知,此是大人在北地留守將軍麴義送與我河東的信箋。」
說著,便把信箋遞了過來。
盧植接過後,匆匆掃了幾眼,面色凝重的望著面前的裴茂道:「此事可為真?」
「雖是猜測,但不可不防!」
裴茂抬頭瞧著盧植,這等事情其實沒有必要隱瞞盧植,盧植畢竟是皇甫岑的老師,總是要替弟子著想的。
見裴茂回答,盧植坐立不安,手持書信,腳下不停的踱步徘徊。盧植深知皇甫岑的府曹幕僚、門客都是什麼樣的人物,那都是千里挑一,精明無比的文士,他們既然都認定,那麼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是真的,誰也不敢拿這件事情開玩笑的說。
「可是,天子已經北上,阻攔已然不成!」
盧植轉回頭望著裴茂。
「是啊!」
「速速讓白馬義從從北南下。」盧植加快腳步,不停的吩咐道:「不能讓天子出事,如果天子真要出了什麼事,隨行護駕的人都有責任。可惜,我那幾個弟子都在遼東,否則定然會保護天子安危!」
「盧公不必驚慌!」裴茂起身,他同盧植的所執的目的不同,盧植是要天子安危,而自己此番前來最重要是保全皇甫岑的名聲,隨即道:「白馬義從早就南下,如果無人抵擋,可順利到達!」
「就怕黑山起事啊!」
聞此,盧植抬頭凝視窗外,淡淡的回應道。
「這。」
裴茂一難,便無話可說!
「有羽林衛和西涼虎賁,或許沒那麼容易,只要稍加提醒。或許無礙!」驚詫過後的盧植抬頭看了看身旁幾人,然後隨即安慰道:「看來,我是要通知三公、大將軍,對天子之行多加防備。」
「可是。」
「怎麼,先生不僅僅為此事而來?」
盧植瞧見裴茂神情故而問道。
「大人此計,可讓天子安危無憂,可驚擾聖駕,也是大罪。」裴茂抬頭望著盧植道:「皇甫大人如今身在遼東,不知生死,縱然有心亦無力,唯恐天子聽信小人讒言,治大人死罪!」
言外之意,就算是安定了北疆,皇甫岑功勞大矣,但也難保會因為此事而受牽連。
盧植轉回頭凝視裴茂不語,牽連皇甫岑,那是一定的了,天子如果不知內情,定然會因為皇甫岑護駕不力,而有所加罪!這對皇甫岑來說無疑是另一種危機,難怪河東上下對皇甫岑的生死如此擔憂。不過盧植卻很不高興,整個事情中,他都沒有見到河東上下的書信或言語之中有多少對天子安危的關心,這儼然已經是脫離了大漢的一個團體。
「而且……」裴茂抬頭瞧了眼神色凝重的盧植,道:「盧公上報朝廷,恐怕也不一定送達天子之處!」
話盡,一直面色凝重的盧植的猛然轉著頭望向裴茂。
空氣之中,暫時陷入了一種冰冷的境地,似乎比窗外的天氣還要冷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