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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無聲的應允,似乎比什麼諾言來的都讓人欣喜,所有的士兵紛紛調轉自己的頭,換上一副剛毅的面容,挺直自己的胸膛,即便前邊千難萬險,他們覺得也無愧於心了。
昔日,大將軍能以微弱之勢,力挽狂瀾,那麼,自己卻又為什麼不能呢?
「江的那一面一定是白馬都尉的援軍。」陳橫猙獰的臉孔下,拔出自己的兵刃,接著吼道:「諸位,我們先殺了劉勛,為大人報仇。然後讓我用我們不服輸的勇氣去迎接大將軍的部隊!」
「對,大家拼了。」
「對,大家拼了。」
「對,血戰到底,撐到最後,我們就會等到天子大軍。」
劉基緊握自己的胸口,那顆炙熱的心臟這個時候似乎就要跳出來,自己手下的這群士兵都是心向天子的。但是……天子,你的大軍又在何處?
……
對岸。
劉勛緊握著自己手中的利刃,盯著面前緊張的局勢,他沒有想到盡讓轉瞬之間,就將方才自己建立的優勢損失殆盡。
敵人太多了。還是其他什麼?難道是因為自己是叛徒嗎?劉勛搖搖頭,面前這群瘋了一般的揚州兵,根本那就不是當日自己所見的那支部隊,他們已經開始變化,他們身上背負的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為了生存而戰鬥。
這種感覺是劉勛從沒有感覺到過的。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問題?」
未等劉勛問出這句話,身旁就已經跑過來一小校,握住劉勛的雙手,低語道:「將軍,我們似乎被包圍了。」
「怎麼會!」
劉勛怒斥一聲,不是他詫異,方才自己明明還占據上風,怎麼這麼一刻,就被對手包圍,雖然他們的人數確實多餘自己數倍,可是劉繇已死,這個消息應該是對他們毀滅性的打擊,一支軍隊如果一個行軍主帥已死,那麼他們心中所依靠的信仰還會有嗎?
劉勛不明。
小校更是不明,但是小校知道自己只要在耽擱一分鐘,敵人說不上要多了多少。隧開口道:「將軍,我們怎麼辦?」
「該死的!」劉勛轉回身怒罵一聲,都怪自己錯誤估計形勢。喃喃自語道:「袁術幹什麼去了,這個該死的傢伙,仗打到現在他還沒有出兵,他是在旁觀嗎?」
「要不退兵吧?」最後一個字還未開口,小校便命喪劉勛的刀口下,呵斥道:「狗奴才,什麼時候,竟然敢亂我軍心。」
身旁士兵被眼前劉勛這此情此景,驚得不知所以的轉頭相看。
「狗奴才,該死!」劉勛凌厲的轉回身,吼道:「看什麼看,快來人把他抬下去。」
立刻有人把命喪劉勛手下的小校抬了下去。
「來人。」
「在。」
「去,去袁術軍中催兵。」
「諾。」
劉勛舔舐&著自己嘴唇上剛剛被血液噴濺的血跡,雙目發狠的說道:「給我殺,給我殺光他們。」
……
身後。
「主公。」張勳再一次的湊到近前,雙拳緊握,低聲道:「主公,劉勛不妙啊,我們出擊不出擊?」
「等。再等等。」
袁術語氣無比淡定的說道。
「要是……劉勛敗了……怎麼辦?」
張勳有些懼怕袁術,故此,詢問的語氣很低,幾乎都聽不清楚。
「敗了?」袁術嘴角一挑,鼻子輕哼,不屑道:「這樣的情況下,他都能敗了,說明他,愚蠢至極,這種人物,我關心他作甚。」
張勳縮了縮腦袋,略有惋惜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戰火,神情落寞的在心中低吟,自己眼看對方即將大敗,卻不能上前去搶撈功勞,這種情緒確實有些難耐,而且看樣子,自己這方大軍實力絕對最強。
不過,這一切,說話算數的是後將軍袁術,不是自己。
袁術有個毛病,就是動手之時,往往會猶豫很久,而且每一步都是等到最後出手,沒有十足把握將對手打翻在地,他也從來不會輕易的出手。
所以這種性格,造就袁術等待敵人犯錯後,才會出手。
更何況,隱藏在江東的豫章笮融還沒有出軍,自己這股軍隊何必要自找苦吃。
……
虎林口。
此時整江邊上,再無草叢的痕跡,所有的雜物皆被這漫無天際的馬蹄碾碎。誰能想到,會有軍隊不走驛道,卻偏偏追尋著河岸的痕跡前行,就是趙雲、魯肅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樣行軍。這樣對戰馬的損耗其實不言而喻,但確確實實,他們為了節省時間這麼做了!
沿江而上,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甘寧他們怎麼樣?」
魯肅回身問道。
趙雲道:「放心,他們已經成功上船,這江水是自西向東,風向又是往東吹,他們小楫輕舟,速度之上應該慢不了咱們多少。」
魯肅點頭,如果沒有甘寧的那些錦帆,恐怕水戰還是要吃些苦頭,錦帆人數雖然不多,但是他們卻有他們自己的長處,那是一群不畏生死的死士,在水裡他們能如魚得水。即便是上萬人的大船,他們在水裡也能鑿透對手的船底,是水戰之中必不可少的一道利器。
所以,魯肅認識錦帆營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打算把他們介紹給皇甫岑,組建成大漢最強的水軍,有甘寧這樣的統領,手下再有陳武、董襲、凌操、徐盛這般勇武的少年,錦帆欠缺的不過就是一場名垂天下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