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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太對這種人恨之入骨。
張婕兒沒有接過來,反而隨意的放到一盤。
「少主,你不看看?」郭太驚呼道。
「有什麼好看的。」
「如果這老狗真會透露什麼消息呢?」
「呵呵。」張婕兒嘴角微挑,笑了笑,無奈的說道:「還能有什麼事,北地的戰事我已經全部知曉,估計這封諝透露給我們的也無外乎就是人盡皆知的消息,除了勸誡我不要把他拖出來,還能有什麼寫的。」
「也是。」郭太點頭,道:「要不是咱們早在之前就做了準備,這老狗還真不一定就這麼束手就擒!」
「呵呵。」張婕兒笑笑,問道:「皇甫岑有動靜沒有,他是打算回軍還是繼續北上追擊鮮卑!」
「北上。」
「嗯?」張婕兒一怔,隨即呆滯了片刻,點頭笑道:「也只有他才能這麼讓人無所適從,真不知道他腦袋裡是怎麼想的!」
張婕兒這話帶著幽怨,更有些哀嘆,甚至還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恨意。
雖然,她說話,看起來風輕雲淡,卻更讓身旁的郭太毛骨悚然。
這些年,張婕兒在河東並沒有閒置,她聯繫到漢中張修之子張魯,又聯繫到張牛角義子褚飛燕,為的就是等待天下再亂之際,然後他們殺出去,徹底的摧毀面前的敵人。
以報當年之仇。
血海深仇。
「少主,他皇甫岑傾軍北去,遼東、幽燕之地又是遍布眼線,估摸著他的對手正處於一種靡戰,我們何不藉此時機,在白波谷起事,南下,可以兵危洛陽,北上,可以斷皇甫岑後路,少主,機不可失啊!」
郭太知道,雖然現在他們手頭沒有兵力,卻並不代表著他們沒有實力來挽救這場敗局。
張婕兒目光深邃的望向遠處,一言不發,心中默默念叨著,該怎樣完成這場狙擊。
南下,攻進洛陽,無疑是最為誘人的想法。可惜,洛陽如今的戒備比之起義之前強了許多,更遑論,現下,北軍五校都被收入西園八校尉,天下英豪之士,都已經被朝廷招納。而且洛陽是門閥重地,他們豈肯作勢自家利益被摧毀。
與其如此,莫不如北上斷其皇甫岑的歸路,藉機聯合鮮卑。
張婕兒打定主意,回過頭來看著郭太,令道:「你帶領白波谷的兄弟,這幾日準備起事。」
「河東起事?」
聽此,郭太一緊,誰都知道河東眼下安定,起事絕沒有機會。
張婕兒似乎也深知郭太等人的憂慮,解釋道:「放心,你們只要負責吸引河東境內的顏良、文丑,並吸引皇甫岑調兵而回,你們就一路退向黑山,去找褚飛燕。」
見張婕兒安排好,郭太才點點頭。
分散皇甫岑的注意力,威逼朝廷,朝廷即便不讓皇甫岑退兵,也會讓皇甫岑分兵滅賊。這不過就是讓郭太軟亂河東、洛陽的局勢,借而分散眾人目光。
「那少主不打算動洛陽,是不是去斷皇甫岑的後路?」郭太為表忠心,佯裝大義的開口道:「我部可為少主先驅,盡滅皇甫岑!」
「呵。」張婕兒看出郭太真假心思,道:「你只要把這裡的事情辦好就是大功一件,其他的我來。」
「可,少主,畢竟無兵無將?」
「誰說無兵無將?」張婕兒反問,笑著回道:「黑山褚飛燕並不只有他一部!」
「呃。」郭太一怔。
其實不止郭太不清楚,即便很多人都忘記了,張梁的那部分人手,當時大敗董卓,卻沒有覆滅,其他人手俱投靠黑山。張婕兒就是為了今日的準備。
第十五章 白波復起
河東。
河東現下兵力,除卻五千常備的郡兵由狄清派人駐守在箕關附近,也僅剩下兩千白馬義從,雖然招募時間也有三年之久,但大多數也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所以,顏良、文丑對這些新兵的訓練也格外的嚴格。如果不是皇甫岑命令顏良、文丑不要輕易碰觸河套羌胡,顏良、文丑還真想帶這些士兵好好去歷練一下。
河東城外十里,一座牧場之內。
豎有校軍場的點將台,亦有數不盡的器械,還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平川曠野。
顏良、文丑平日裡就是在這裡訓練白馬義從。
點將台上,顏良駐刀西望。
腦海划過無數個念想兒,想當年從馬匪一步登天,成為皇甫岑的部下,同皇甫岑在遼東、河東兩地千里迢迢,赴湯蹈火,水裡來火里去,匆匆六七年的光景。不過最近卻很少上得戰場,都不知道自己的寶刀還會不會殺人,上次平定蛾賊,這次并州匈奴,都沒有自己的份兒,自己都忘記武將這身份。想當年,河北高手盡出顏氏,并州李彥、常山童淵,哪一個不是顏氏門下。
如今,自己這個顏氏之後,卻名望不顯!
寒風拂過,已入初冬。
遠處快速走來的一個人,打斷顏良腦海里的記憶。
「顏將軍。」
顏良回身,來人正是如今的河東假太守華歆。
皇甫岑被徵調為使匈奴中郎將之時,便向朝廷推薦了郡丞華歆為假太守。(假:代理。)
「子魚大人。」
顏良文縐縐的深施一禮。這些年功夫落下了,但這文士風範卻沒少學,誰讓河東這地有蔡邕、鄭玄、襄楷,這些名士大家,學術之風早已侵入當年的草莽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