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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戲志才緊緊盯著皇甫岑,一言不發,少有一反常態。
「怎麼了?」皇甫岑被戲志才盯得神色有些不適,反問道:「怎麼了?」
「大人——這話——精闢啊!」
「擦!」皇甫岑一句後世土罵,吐口唾沫道:「是屁精吧?」
「屁精?」戲志才反問道:「那是誰呀?」
皇甫岑搖搖頭轉身離去,還不忘告訴戲志才說道:「自然就是你嘍!」
「擦!」
第四十五章 酷吏陽球
皇甫岑和戲志才的擔憂沒錯,雖然經歷了河東鹽利一事,兩都三輔之地的士人豪強、宦官太監、皇親國戚都有所收斂,他們也都看出來皇甫岑整合河東的根本原因是天子劉宏整治京畿重地的一個警號。這點不僅從皇甫岑擔任河東太守便看出端倪,就連朝內朝外、幽州等地官職調動,還有漢室老宗正劉寬出任太尉,酷吏陽球出任司隸校尉,所有人都看到天子劉宏整治朝野的決心。
所以,袁隗也不敢大意,暗中通風。最後陽球藉此時機在洛陽京畿重地,大肆處理貪官污吏。以安天子之心。
但事實上並不代表他們對皇甫岑妥協,他們也很清楚,皇甫岑是天子劉宏手底下最犀利的一把刀,只要把這把刀磨鈍了,天子劉宏的一切動作都將展緩。
袁府。
司徒袁隗的面前席地而坐著陽球、何顒兩人,各自蹙眉沉思。
「正方。」袁隗看向陽球說道:「最近處理的那些犯人怎麼樣?」
陽球苦笑兩聲,開口道:「司徒大人又不是不知,前些時日咱們通了音信,各家的動作都有所收斂,現在能頂風作案的也只有那些宦官土豪的家人敢觸犯漢律。」
「這麼一來還不太好辦。」何顒擔憂的看著陽球說道:「正方,還是不要過於打壓那些宦官,動一動那些依附他們的士人豪強就好。」
未等陽球開口,司徒袁隗點點頭道:「伯求說得極是,現在河東皇甫岑氣勢如虹,我們還要藉助這群宦官來收拾他。」
何顒疑慮的說道:「眼下看來,此事不通。」
陽球也符合的點點頭,說道:「袁公又不是不知,他皇甫岑出身鴻都門,從涿縣到河東,他都是踩著咱們人的名聲過去的。天下人都知道他同咱們勢同水火,可是他跟這些宦官卻沒有交惡的跡象。而且宦官們多是看天子臉色,皇甫岑為陛下心腹,他們眼下又怎能同皇甫岑交惡?」
司徒袁隗輕微的笑了笑,不以為意道:「這些宦官是牆頭草風向吹向哪裡,他們就倒向哪裡,雖然我們不指望能同他們聯手除掉皇甫岑,但是我們卻可以藉助他們的手來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陽球這個人雖然是個酷吏,又是士人核心,出身名門,可是事實上他卻是一個有些呆板的傢伙。
「皇甫岑出身鴻都十常侍門下,雖然河東鹽利一事,讓十常侍恨死皇甫岑,可也不至於落井下石,更何況,眼下河東情況好的異常順利,怎麼能算得上落井下石呢?」何顒搖搖頭,他不同意司徒袁隗說的話。
「呵呵。」司徒袁隗拿起一旁的茶盞放在自己的嘴邊,道:「只要沒有像十常侍表露什麼誠意,他皇甫岑算什麼門生故吏,那是天子為他安排的身份,現在矛盾不大,日後兩相爭寵,難免不了要針鋒相對。」
「可眼下……」陽球憂慮道:「袁公還不知道陛下,我這司隸校尉估計也當不了太長時間,如果眼下不能……」
「這倒是讓人憂慮的事情。」司徒袁隗拿到嘴邊的茶盞又放了下去。
「要在這短時間內清除宦官的附庸,又要把皇甫岑的氣勢拿下去。」何顒起身,踱步徘徊,呢喃道:「究竟要用什麼方法呢?」
空氣寧靜片刻,三個人都沒有開口,面面相覷。
「對了!」何顒一拍大腿,有些失態的高興道:「我們可以讓他們兩敗俱傷,坐收漁人之利。」
「兩敗俱傷?」司徒袁隗那握著茶盞的手又緊了幾分。
「伯求是說?」陽球不明的看向何顒問道。
「對!」何顒嘴角微挑,冷笑道:「河東重地,除去鹽利,尚有林木、鐵礦等等,當然從皇甫岑整治河東的手法,又有陛下為之幫襯,我想從這兩方面動起手來很難,最好的預測也不過同河東鹽利一樣的下場,但是我們卻可以名正言順的……」
未說完,袁隗嘴角挑了挑,笑道:「伯求好計謀。」
「什麼計謀?」陽球沒有明白的問向兩人,他們說的稀里糊塗的。
「哈哈。」何顒爽朗一笑,拍著陽球的肩膀說道:「正方,你想想,除了這幾樣,每年秋夏交換之際,宦官會從哪裡入手?」
「呃。」陽球一怔。
「他皇甫岑在河東收利,開辦學堂、礦場、馬場、林場,他想發展河東,那咱們就不能讓他順利的進行下去。而且,他這些動作需要大筆的錢財,我想他絕對不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即便他佯裝不知,可是還有正方……你。」說完,袁隗看向陽球。
「可是……」聽何顒這麼一說,陽球明了,為難的回道:「這事一直歸司空主管,我如果插手是不是有些……」
「那有什麼!」何顒說道:「你為司隸校尉,乃是他皇甫岑的頂頭上司,這事你有權插手,就讓他去!一來,分散他在河東的精力;二來,挑撥他同宦官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