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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時間在這裡一下子變得十分緊迫,韓遂剛剛大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了董卓這裡,早就伺機而動的董卓把大部分軍隊都帶到了這裡,只是日落之時,才聽到韓遂已經退回金城縣的消息,他便馬不停蹄的帶著李儒等人追趕。
間隙,董卓會同李儒交談一些內容。
「文優,或許,老夫真的把這馬兒看走了眼!」
董卓扭頭瞧著李儒,揚聲喊道。
風聲呼嘯,本是聽不見行進間的談話,但是李儒瞧見董卓張口,便把馬速降了下來,而且他個人也想休息一下,扭頭回應道:「主公,儒以為不是馬超!」
「不是馬超?」
董卓不解,瞧著李儒沒有開口。
先前兩人曾經懷疑過,畢竟在大漢西涼軍內吃了暗虧,還不知道究竟是誰使得詭計,曾一度認為是安定皇甫氏,但皇甫嵩年將近六旬,哪裡還有那份心思幹這樣的事情,而且皇甫嵩到底是不是那樣的人,他們心中有數。加之當場還有皇甫鴻、皇甫酈的身影,雖然沒有瞧得清楚,但斷然此事同安定皇甫氏脫不了干係。誰知道事情峰迴路轉,竟然半道突然殺出一個馬超,不及弱冠的小兒,而且在他們不曾重視的情況下,擊潰了老謀深算的韓遂。而且麾下藉助的竟然是在西涼名聲久負的三十六生羌,對於這樣一支武裝沒有哪個勢力不曾傾慕,卻沒有想到這一切不合理的事情竟然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所以,董卓也就乾脆認為這馬超是又一個「白馬都尉」,但是卻得到了李儒另類的眼色。
瞧見李儒這樣的眼神,董卓再次重複道:「可是探報明明說的是馬家旗號,而且據守禿山的聽說是龐德!」
龐德雖然年幼,但喜愛招募人才的董卓也知道韓遂帳下有閻行,馬騰帳下有龐德,只不過一個是對方的半子,一個是年過二十的少將,董卓還沒來得及挖人卻已經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如果是馬超,行事手法決然不會這麼沉穩。」李儒淡淡地分析道:「主公你看,這一路行來,可曾見到逃兵?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算是有龐德這樣老成持重的人相助,他們也斷然沒有這份做事的態度,更何況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內心深處恐怕已經被仇恨充滿了!」
「這,為什麼不可以是三十六羌大豪帥七月。」
「主公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可是七月身為豪帥確實有馭下的本領,但是她畢竟是女流之輩,又是羌人,雖然對羌胡影響很大,卻不見得能收攏好韓遂叛軍中的漢人!」
聽聞李儒這麼說,董卓跳下戰馬,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確認道:「還真是如此,一路上零星見到幾個逃兵,但是絕沒有大股的逃兵,戰場打掃的也很徹底,如果是一個十五六歲被仇恨充滿的孩子決然不會處理的這麼好!」
「我以為,我們都忽略很重要的東西。」
「是什麼?」
「不僅是主公同我忽略了此人,恐怕就連韓遂、馬騰、王國都沒有想到,遙遠的涼州會引來他,而且皇甫嵩這段時間很安靜,雖然這一向附和他為人做事的本性,可是……這畢竟還是太過奇怪了!」
李儒剛剛分析完,董卓的臉色已經陰沉似水,連帶著雙手都有些顫抖,不停的左右環視,最後落回李儒的身上,不敢相信的回應道:「你是說……皇……甫……小兒!」最後一個詞彙,是董卓咬著牙齒,生生擠出來的,甚至在他心中,從來沒有想到過皇甫岑會在這裡,涼州同幽州,河西同河東,看似很雷同相似的詞彙,可是在大漢的版圖上,他們是對稱的兩個位置,這中隔著多少山山水水,還有多少不同的人情世故!
見董卓說出答案,李儒終於點點頭,道:「如果沒有猜錯,就是他皇甫岑了!」
……
渭水河邊,黃沙漫漫,冷風突起,吹皺一彎河水,攪碎河中的那彎明月。雖不是入夏,但亦是不遠了。
深夜行進的大軍其實不僅是他們,還有皇甫嵩的大軍在連夜趕路。只是皇甫嵩做起事情來沒有那麼急切,也讓人看不出他究竟想幹什麼。不過這近兩個月下來,他倒是對皇甫岑的看法改變了很多,雖然從內心深處他是不會接受皇甫岑這個人的,但是他不能不顧西涼軍眾將的意見,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皇甫鴻、從子皇甫酈竟然都開始倒戈,助皇甫岑謀劃涼州。雖然皇甫嵩明知道皇甫岑這樣做,在名義上來說,已經背離了大漢。但是從西涼武人甚至是西涼百姓的利益上來看,皇甫岑想要快速平定韓遂、王國、馬騰的羌亂,確實無可厚非,甚至這樣很可能讓西涼武人間接的少了存在的價值,但是,皇甫岑所看到的「忠義」確實在某種層次上要高於自己。只要一想到這裡,皇甫嵩就沒由來的頭疼。
漫天相接的棚帳外,篝火已然燃盡,只剩下一點的星輝,饒是如此,卻也映襯得黑夜越加的明亮。遠處不時傳來口令的巡邏聲,伴隨著入睡士兵的鼾聲,就像已經燃燒過盡的薪火一般聲聲不斷。夜深人靜,皇甫嵩從床榻上下來,然後走到大帳之外,仰望夜空,思索何去何從。
「入夏,戰事就該停了吧!」
他沒有睡,他的老朋友閻忠也沒有睡,瞧見皇甫嵩的身影后,青衣長衫的他亦如往常的談咳幾聲:「咳咳咳……」弓著背踏著腰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