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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卜骨都侯也知道匈奴右部醢落老首領給白馬銅解圍,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演戲,隨即點點頭道:「白統領不必冒險,有你這份心思,本單于很是欣慰。」
白馬銅見好就收,挺直身子說道:「夜襲也不是長久之策,畢竟漢庭此次大軍萬數有餘,恐怕我等要再想對策。」
「兩位統領可是有什麼好辦法?」繞來繞去這么半天,須卜骨都侯也不是傻子早就猜出兩人來此有什麼話要說,只是一直在自己面前表露忠心,又旁敲側擊,恐怕不是什麼好主意,不過眼下這種情況,自己聽與不聽都沒有什麼好主意。
「大單于。」白馬銅回身瞧了瞧匈奴右部醢落老統領,狠下決心,信誓旦旦道:「大單于,能同大漢抗衡的除去鮮卑還能有何人,況且我兩族本就同源,眼下,莫不如求助鮮卑相助,先許其利益,日後退的漢庭,怎麼商議還不是我們說的算?」
第六章 何進心腹
軍帳。
夜色剛剛下沉,軍營之中尚未燃起篝火,便有幾匹快馬,急匆匆的趕往并州刺史丁原的大帳。
丁原正在剛剛紮起的營寨之中,整理著自己的思緒,這一路行來,他已瞧見皇甫岑帶來的兵馬到底擁有多麼龐大的實力,不僅僅是盛名已久的白馬義從,即便連這沒有絲毫名聲的步卒都強上大漢郡兵許多,皇甫岑這次北上,又收編了使匈奴中郎將的士兵,一下子,并州北部,實力最強大的莫過於皇甫岑一人了。就算沒有自己相助,單憑皇甫岑自己拿下南匈奴叛部,易如反掌。
「義父。」呂布挑簾而入,趨步近前,在丁原的耳畔耳語幾聲。
本是有些惱怒呂布打斷自己的思路,但是聽完呂布說的話後,丁原腦袋一下子空白了許多,一瞬之間竟然有些失神,緩了一刻,才反應過來,衝著呂布道:「快,快請使者進來。」
呂布領命而出,不一刻便從外帶來一個使者,衣襟上的灰塵訴說著此人的風塵僕僕。
「何公有何吩咐?」丁原急切的走到近前,問向來使。
「嗯。」來使不俗,抬頭瞧了瞧丁原,又看了看呂布,似乎在說這等機要,身旁留不得他人。
呂布反應稍慢,卻也明了,朝著丁原拱拱手,便要退出。
丁原抬手攬住呂布,回身看向來使,低聲道:「公但說無妨,此乃我義子——呂布。」
來使沉思片刻,然後確認無疑的點點頭,開口道:「此有大將軍書信一封,遞交丁刺史。」
幾句交鋒,丁原和呂布兩人已經瞧出這來使並非尋常人等,定是何進心腹,自從中平年間,何進得以重用,何進拉攏士人集團,府上招募四方奇士,並暗中部屬能臣武將掌握漢庭上下軍機。能有面前這等人才,丁原也不見怪,本有心相交,可眼下事態緊急,皇甫岑即要克復匈奴,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丁原,所以丁原並未多語,只是慌張接過那信箋,匆匆掃過一眼。
驚道:「何公,此是何意?」
看了上下半天,丁原竟然看得一知半解,不明白何進所書之意。
來使似乎早就料到此情此景,別有深意的再次環視呂布。
氣氛一下尷尬,不言而喻,來使覺得此事呂布不便聽。
丁原也後悔,自己也僅顧拉攏呂布,卻沒有想到竟然有這等不能為人言明之事發生在自己眼前,抬頭瞧了瞧呂布,呂布正低頭,恍若未見,只有硬著頭皮,說道:「先生但說無妨。」
「好。」來使點點頭,然後淡定自若道:「何公派建陽兄來此,非是它意,只為西園八校尉招募兵馬,這兵馬尚未招募成型,河套匈奴竟然叛亂,何公本有心讓建陽兄接任南匈奴中郎將一職,卻不想被人橫空多走,何公自知皇甫岑其人好大喜功,又常常諂媚天子,此次建陽兄同皇甫岑共同伐匈奴,何公怕皇甫岑冒進,建陽兄丟并州,才有讓公在此整軍,不予追擊。」
來使自認為自己把話說的很透,也就是何進為保存剛剛招募新兵的實力,不願丁原出戰。
丁原怎能不明白,方才他看書信就已經猜透八九分,只是丁原想問的是,「先生,建陽不才,有吾兒先鋒,必定不讓皇甫岑獨善其功,為何……」
來使笑著搖搖頭,暗暗道,丁原還是想藉此時機提高自己的功勳地位,可是他卻不明白,何進不僅要保存實力,還要讓皇甫岑在此地無功而返,甚至說挫敗而回,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建陽兄,何公謀劃,非是我等能知。」
「唉!」丁原嘆息一聲。他確實不希望近在咫尺的勝利就這麼悄悄溜走。
瞧見丁原如此,來使暗中好笑,這丁原也就是一介武夫,竟然在自己面前表露無疑。但他眼下要還要安慰丁原,讓丁原替何進辦事,才能完成何進交代的差事,隨即道:「建陽兄此言差矣!」
「哦,何解?」
「大將軍手握兵權,又為天子之娘舅,日後富貴非常,而建陽兄替大將軍辦好募兵之事,自成心腹,日後要等高位也非是不可能。」來使款款而談,似乎並不在乎呂布那異樣的眼神,接道:「而且,匈奴畢竟擅騎射,北地皆反,皇甫岑縱有本事,難保不敗,兩方敗其一,建陽兄定當坐收漁人之利!何樂不為?」
「呃。」丁原一怔,瞧向來使,心中暗自驚道:「這來使一言道破自己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