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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岑白了一眼酒鬼,然後轉回頭跟著程昱說道:「仲德,咱們走。」
程昱沒有動,看著皇甫岑的身子走過自己的身旁,然後盯著他的背影,低疑,卻看不出皇甫岑有一絲的作假。
「走啊!」
未等程昱有何動靜,便被酒鬼推了出去。
……
一切都超乎尋常的順利,沒有人盤問,也沒有人發現,三個人很容易的走出了陳府。
這一切就好像是被人安排了一般。
憑皇甫岑的精明,不能沒有發現,但皇甫岑也樂得這樣,故意渲染的壓迫,又順其自然的把程昱帶出東郡,一切之事,雖然是在長袍人的掌控之中,但皇甫岑也樂得如此。
一個人才,遠比什麼都重要。
更何況像程昱這樣的人才,皇甫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棄的,雖然有些人辦事的手法令人髮指,但某些時候,確實只有他們出手才能挽救危局。
始皇嬴政成霸業有李斯,高祖劉邦成大事有陳平,每一個正面形象的代言人背後都站著一個陰鷙的人。
人才,也是不拘一格的。
……
「走了?」就在府門外的馬蹄聲漸漸遠去,從房內走出兩個人,正是方才談話的長袍女子和那陳宮。
「聽聲音,應該是了。」陳宮點點頭,側回頭看向女子,不明的問道:「為什麼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不讓他們走,還想怎麼辦?」長袍女子學著皇甫岑的樣子,聳聳肩,笑道。
「真是不明白。」陳宮淡淡地撇掉一切紛亂的思緒。
「有什麼搞不明白的。」長袍女子收住腳步,笑著看向陳宮道:「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你想複雜了。」
「我想複雜了?」
「當然。」長袍女子,抬頭看向陳宮笑道:「我們的目標不是他。」
「嗯。」陳宮頷首,長袍女子這話倒是真的。
不置可否,女子說得不錯,皇甫岑還不至於讓整個太平道忌憚。
「那……」陳宮猶豫了一下,看向長袍女子,笑問道:「那他是不是你的目標?」
「我的目標。」女子心悸一動,然後低語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兩個人本應該是可以走到一起的,但是各自卻因為一些客觀因素,不可避免的選擇了另一條路,日後到底怎麼處理,還真說不定。
「不過。」陳宮收回自己的玩笑,然後臉色鐵青的看著面前的女子,有些提醒的意味道:「也許,他終究有一天會成為你們的絆腳石。」
「你們。」聽完這兩個字,女子明媚的眼眸一動,然後遮掩道:「我還真不希望有那麼一天。」
陳宮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遞在門外的街道上。
噠噠的馬蹄,究竟是不是個絆腳石,亦或者是個錯誤的提醒。
第十三章 中山馬場
熹平七年正月,中山。
北方的大地上,一片蕭瑟蒼茫,雖然已經轉過除夕,但是北方空氣依舊很乾很冷。
皇甫岑他們三人,本是輕裝簡行,應該很快就會到達遼東,但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整整過了近半個月的時間,他們才走到這北地中山國。
「我說,你又要找誰?」說這話的酒鬼臉色已然鐵青一半,整個人仿佛都要崩潰一般的對著皇甫岑問道。
酒鬼說話的時候,大多很詼諧,或者用開玩笑來形容,但是現在的語氣,絕對聽不出這是調侃。
聽這麼一問,最先有異動的卻是程昱,他側過臉,面色有些冰冷的看著皇甫岑。
當然冰冷,並不等於冷漠。
程昱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稀里糊塗的跟著皇甫岑來到這北地,甚至在逃離東郡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出一絲的陰謀氣味。這一切都太真實了。真實到程昱不敢想像,甚至連酒鬼都是事後反應過來的。
上當受騙,只能說這皇甫岑的演技太高。而且他還能巧妙的利用周身的事物,讓你不知不覺中就陷了進來。
「呵呵。」皇甫岑笑而不語,騎在馬上悠閒的望著塞外的風景。
「我說。」酒鬼勒住馬的韁繩,轉回頭看向皇甫岑,猜測的問道:「你這一路,除了在東郡的行程很快,在其他的地方你卻走的如此緩慢,你是……」
程昱也把頭轉向皇甫岑,對此,他也有些疑問。
聽酒鬼這麼一問,皇甫岑點了點頭,深以為意的長吸一口氣,然後平靜的回道:「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這沿途的風景。」
「風景?」酒鬼輕哼,然後抬頭看著皇甫岑,低聲沉吟道:「只怕是另有野心?」
「野心?」皇甫岑一笑,然後否定的搖搖頭。
說實話,到底為了什麼要留心這河北大地的點滴事物,皇甫岑也是不知,這些舉動都只不過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本能。
「不是。」酒鬼不信的回饋一句,然後看著程昱,恢復本來面目,調侃道:「可惜,可惜。」
程昱對酒鬼的故弄玄虛,不屑的一瞪,然後把頭扭向一旁。依舊用冷戰的方法來處理三人的關係。
程昱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去遼東,但是程昱絕對知道自己是不喜歡被人欺騙,即便對方的手段高明。但是程昱唯一確定的就是,自己的家小還在東阿縣。
人常說,父母在,不遠遊。
「可惜什麼?」皇甫岑倒是有趣的看向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