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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匈奴,來了一匹狼——呂布。
這一路上,呂布未常沒有聽到過這樣或那樣的議論。但是呂布已經沒有機會了,他已經聽到朝廷大軍已經兵過黃河進駐白馬的消息,轉瞬便可攻取上黨、壺關等地,接下來就是晉陽,如果不能快一點的消滅晉陽城這股守軍,恐怕并州南部就全都沒有了。
到了此刻,呂布所部也只有奮力向前了。
第九十五章 晉陽待援
呂布大軍果如沮授所料,不會在城下填命。呂布所部和驅使的民夫,在將晉陽合圍定了之後,數次撲城。死傷無數。晉陽守卒已然不到三萬,城又低矮。可是在黃忠的拼力血戰之下,一直打了五日,晉陽城,仍然攻之不下。
誰也不知道,在這晉陽城上城下,還要填上多少人的性命。而呂布和黃忠的大軍,又能各自支撐他們多久。
所有的人都在比拼著最後一絲耐力。
但是前線,一個攻城小校跑上近前,侍立在呂布身後的陷陣人人變色。他們對待呂布側身其間,都要加倍客氣。這個帳下小卒,竟然就敢這麼直愣愣的來衝撞飛將呂布,身邊陷陣,頓時上前,一把將他架住,按到在面前,馬鞭夾雜著粗口劈頭蓋臉而下。打得這個攻城小校在泥水當中翻滾。可他也當真硬氣,一聲哀告都沒有,只是厲聲慘呼:「將軍,我們攻不動了。撲到城下,支援我們的弓箭發得零零落落,城上守軍,都能直著腰用土石砸我們,我們拼死戰了下來,打到這個份兒上,誰死了都不值。」
呂布臉色有點發青,越眾而出,未曾說話,就道:「住手,也是一條好漢子。可是如果我們不攻下晉陽城,今生恐怕都不用回去了。」
陷陣侍衛又踢了他幾腳,才罵罵咧咧的退開,這名小校翻身而起,他也豁出去了,直視著呂布:「將軍,雖然我們從韓猛、蔣奇兩將軍開始就隨著征殺,我們活下來不容易。現在驅使我們攻城,等於是殺了我們。要攻城的話,將軍麾下的陷陣為何不攻?常聞陷陣天下第一,難道遇見并州軍就慫了嗎?就算讓我們獨任,也要給我們時間,歇息幾日,再攻。實在不成,我們為什麼不能回冀州?」
身後的陷陣臉色頓時一變,從來沒有聽見有人當著所有人的面這麼罵自己。
呂布臉色鐵青,走近他身邊,拍拍他的頭:「我的麾下,還有這等有膽色的漢子。也罷,你且去休息,我換陷陣去撲城,晉陽必須速下,一個晉陽而已,拿不下去,我們還有什麼臉面,生存在這并州之地?」
那將領無言,看著呂布鐵青的臉色,緩緩頓首行禮,起身轉頭欲退。呂布卻在他耳邊冷哼一聲:「既然歇息去,就不必再起來了!」
說話當間,他已經拔除寸步不離身的長刀,電閃一般在他頸間掠過。土堆之下韓猛、蔣奇的原軍卒,就眼睜睜的看著那猶自帶傷的頭顱,夾雜著血光落下!
「掛起來,號令全軍!傳令,繼續撲城!」
……
看著對面土堆豎起一根長杆,一顆人頭高高懸起。城牆上黃忠臉色一沉,緩緩退開,沿著階梯而下。
城下,看著牆邊搭建的帳篷,裡面躺著的卻是沮授瘦小的身子。他臉色慘白,裹著的白布血跡斑斑。卻在親兵扶持下竭力支撐起半截身子,低聲撫慰身邊不遠處的傷兵。離他近一些的傷兵,都竭力支撐著不要發出太大的嚎叫聲音。五日來的連番征戰,讓沮授身處兩處箭傷,都很重,但是所幸都還無性命之憂。
沮授臉色慘澹,卻仍然神色鎮靜。
黃忠走來,沮授身邊親兵都閃開,讓他走近。沮授轉頭過來看見是他,低聲笑道:「漢升,如何?又打退了一次是吧?唉,又送下不少子弟的屍首。這些日子,只是辛苦你了。」
黃忠高大的身子,明顯已經瘦了一大圈。雖然氣概不減,可誰都看得出這發自內心的憔悴出來。他無言的走近沮授,湊近了低聲道:「沮先生,如果晉陽城真的等不到朝廷大軍到來,趁著晉陽還有力量,你們就回河東,我留在晉陽,絕不給大將軍丟臉。」
沮授低聲一笑,只是看著黃忠。緩緩搖頭:「大將軍多年隱忍皆在此處,半生心血都在於此。我們逃出去,活著還有什麼味?男子漢大丈夫,不能五鼎食,就五鼎烹罷了,某是不會走的。漢升,你且與我說,咱們還能撐幾天?」
黃忠無聲的豎起四根手指。
沮授想笑,最後卻變成一陣震動肺葉的劇烈咳嗽。那一箭傷了肺葉,傷勢極重。
「四天也夠了!大將軍不會丟下我們的……我們只需要等待他們的消息就好。」
……
「大將軍!」
周瑜跑著走進皇甫岑的大帳。
此時皇甫岑尚未睡醒,聽到腳步聲,猛然驚醒,瞧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周瑜,問道:「何事?」
「鄴城急報!」
「拿下了?」一邊問著,一手從周瑜手中搶過信報,神情肅穆的掃視幾眼後,猛地一拍臥榻,高聲喝道:「好!好一個張翼德,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粗中帶細,當得獨擋一面,是員上將軍!」
「將軍,翼德將軍已經取下鄴城,以袁紹此時不會回軍,要撤也是撤往青、徐方向,我看我們是不是派關將軍的白馬義從追擊一下!」
聽周瑜的提議,皇甫岑想了想,搖頭道:「先不要著急,穩住冀州局勢,要看住黑山軍的動靜。另外,現在急需要馳援晉陽!對了,晉陽的戰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