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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他目光的一瞬間,阿月慌忙避開了,埋下頭繼續砍樹,為了不讓皇帝手把手教她,她很認真很用力,不過片刻就累得氣喘吁吁。
還好這棵海棠樹比較細,容易砍倒下來。
砍得差不多的時候,阿月踹了一腳,海棠樹“噗”的一聲倒了下去,花瓣漫天飛舞,現場一陣混亂。
砍了第一棵,阿月兩條手臂酥軟無力,已經筋疲力盡,手心還被磨得疼,拿著斧頭的手都微微顫抖。
阿月胸口上下起伏,連連喘氣不止,就差沒跌坐在地上。
不知趙玹何時走了過來,在她耳邊柔聲詢問,“砍不動了?”
他這語氣,阿月還以為是他良心發現關心她了。
然而趙玹一把將斧頭從她手中奪走,嫌棄道:“就知道你不中用!走開,讓朕來。”
“……”阿月真想說,他怎麼不去找個中用的來砍!還非要找她!
阿月就退到旁邊站著,休息望風,眼睜睜看著由皇帝親手砍樹,不得不說,他力氣還挺大,用不上幾斧子,再踹一腳,一棵樹就砍倒下去。
而且他砍樹的樣子也好優雅高貴有風度,看得阿月都要醉了,好像不管哪個角度看都很好看,突然覺得,可以近距離欣賞陛下的美貌,今晚也是值得。
唉,她也太容易被美色迷惑了。
砍完這棵樹,趙玹大汗淋漓,走過來,彎下腰,拿一張俊臉直挺挺對著阿月。
“給朕把汗擦了。”
阿月心下猛然一跳,難道皇帝把她當成宮女使喚了?雖然她確實穿著宮女的衣裳……
阿月在身上找了找,出來著急沒有帶手帕……
趙玹皺眉,“用袖子……”
阿月點點頭,只要抬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幫他拭去額上滑下來的汗水。
這麼近的距離看著他,仿佛都能聞到他身上滾燙炙熱的氣息,還有一股男人身上獨有的味道,阿月一顆心都撲通撲通亂跳了。
她用餘光偷瞄他一眼,月色之下,這麼近的距離,他白淨無瑕的肌膚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用美玉雕琢而成,叫阿月都有點自慚形穢。
不過撞上他眼神的一瞬間,阿月慌忙避開了,生怕自己偷窺被發現。
反正,這個美貌皇帝只能飽飽眼福,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過一陣她就會回隴西去了,這輩子可能都再也見不到他。回去之前,多看他兩眼也好,不然就怕這輩子也見不到這麼好看的人了。
擦完汗,趙玹又拽著阿月去了別處,繼續砍樹。
然後趙玹負責砍樹,阿月負責幫他擦汗,兩個人折騰了一個時辰,到半夜四更,六棵樹才總算砍完了……
阿月就砍了第一棵,已經累得不可開交,手臂酸痛無力,剩下五棵都是皇帝親手砍的。
趙玹大功告成,扔了斧頭,走到阿月面前,再三警告,“今晚的事不許說出去知道麼?”
阿月肯定不敢說出去啊,說出去,他是皇帝又沒人敢動一根毫毛,反而自己要遭殃。
阿月點點頭,“臣女一定守口如瓶!”
趙玹滿意的點點頭,“回去歇著吧,別讓人發現。”
阿月行了個禮道:“臣女告退……”
阿月轉身要走,卻又被趙玹一聲叫住,“等等。”
回過頭去,就見趙玹去砍下來的海棠樹上摘下來一株花,給她遞了上來,“你不是想要麼。”
阿月連忙搖頭,“不要了,這個現在可是罪證……”不敢要。
趙玹也沒勉強她,而後阿月就此匆匆離去,回去路上還繞了很多彎路。還好有杜若畫的路線圖,她還是成功找回去了。
回去已經累得精疲力盡,因為大半夜沐浴怕被發現,阿月都不敢洗澡,隨便褪去衣裳,再往床上一趴,就這麼睡了過去。
*
趙玹回寢殿之後,因為汗水早都已經把衣裳浸濕了,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身邊只有御前太監梁安伺候著。梁安四十來歲,從二十年前就開始伺候太.祖,現在已經是伺候第三代帝王。
第一任皇帝在位三十年,可惜打天下的時候受了傷,上位之後再無所出,加之末年舊傷復發,便由孟皇后臨朝共治。先帝又一直體弱多病,好不容易才誕下皇子,夭折居多,只剩下趙玹這麼個獨苗苗,簡直就是被全天下人捧著長大的,精貴得無可企及,唯恐有個三長兩短。
以至於從小到大,每年趙玹都會被刺殺不下數十次,最多的時候一個月都三五次,不知多少奸惡之徒,千方百計的想要他的命,只為皇室沒有了繼承人,順理成章,天下易主。
在趙玹身邊,先帝專門挑選了一隻精英暗衛隊,全天候負責他的安全,時刻以防萬一。
梁安替皇帝擦背,還嘆息,“小姑娘看樣子也不像是能砍樹的。”
趙玹浸泡在浴池之中,眯著眼睛,漫不經心回答:“她還砍一棵。”原以為一顆砍不下來的。
“……”梁安一想那麼好看的小姑娘去砍樹,都覺得於心不忍。
說實話梁安有點擔心,陛下年紀十五,也該是對女色感興趣的時候了啊,可是太皇太后指派的十個教導男女之事的宮女都還沒碰過,青梅竹馬的丹陽郡主和孟四姑娘又從來不曾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