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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醒過神來,回答:“我沒忘啊!”
想了想,阿月歪著腦袋詢問雪萼,“我二哥是不是也另有新歡,傷了你的心啊?”
雪萼跟二哥有一腿的事情,阿月早就知道了,只是假裝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雪萼臉色一白,低下頭道:“雪萼跟二公子什麼也沒有,縣主切莫誤會。”
阿月道:“可是我經常看見二哥追著你跑……”
雪萼連忙打斷阿月的話,“雪萼身份低微,這輩子都不敢有任何痴心妄想,跟二公子是不可能的。”
阿月愣愣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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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玹回屋之後,還在翻看著手上幾封密函,心不在焉的,心下滿滿都是剛剛被活生生打斷了的好事,烈火燎原一般,根本壓不下去。
他來之前,太皇太后叮囑過了,說是楚河不同意這門婚事,並且阿月也心有所屬了。所以他必須先搞定了楚河和阿月,才能下旨賜婚,這是太皇太后定的規矩。
畢竟之前,太皇太后想給阿月和孟三賜婚的時候,皇帝自己親口說過的,要問阿月願不願意,現在換成他自己,也是同理。
當初趙玹是很得意的說“阿月若是願意,朕立即下旨,絕不猶豫”,現在換成太皇太后說“阿月若是願意,哀家立即同意下旨,絕不猶豫”,大概就是一報還一報吧。
晚上用晚膳時候。
筵席上,皇帝高坐在上方,昌平侯則坐在下頭首席的位置上,二人飲酒談事。
皇帝正在詢問,“昌平侯可有查出,是誰假傳太皇太后懿旨,叫陳進在天水攔截爾等?”
楚河嘆息道:“回陛下,昨晚場面太亂,讓陳進趁機逃跑了,臣派人前去追陳進,卻只發現屍體,已經遭人滅口,叫人搜查郡守府邸,府上書房又讓人給燒了,最後只找出一些西澤文相關之物,可證明陳進已經通敵叛國,暗投西澤,所以才會聽西澤人的指令,在此企圖截殺臣等。
“五年前,臣奉命帶兵將西澤敵軍驅逐出境,曾經親自斬下西澤大王子的人頭,叫他們士氣大減,就這麼一敗塗地。這麼些年來,西澤對臣是恨之入骨,幾次三番想殺了臣一泄心頭之恨。”
皇帝緩緩點頭,“昌平侯說的不無道理,這朝中,除了陳進,恐怕也有其他的西澤內應,還望此事昌平侯務必徹查清楚,看看西澤人到底又有何陰謀。”
楚河應,“臣遵旨。”
二人正在說話時候,就見外頭一名少女款步姍姍的從外頭走了進來。
正是阿月,少女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的是一身石榴紅齊胸繡蓮花襦裙,手腕上輕飄飄的掛著披帛,雙環髻上掛著的鎏金蝴蝶步搖,隨著動作一步一搖,額間一點蓮花花鈿,那膚如白雪,艷若桃李的模樣,緩緩走進大堂之內。
趙玹抬眸,正好就看見阿月從外頭走進來的樣子,那絕色容顏,一雙杏眸顧盼生輝,撩人心懷,看得少年心下怦然一跳,目不斜視,被勾得差點失了心魂,世上恐怕沒有任何人招架得住。
阿月進來欠身行禮,抬眸的一瞬間,與皇帝的目光撞上的一剎那。
想到今日皇帝在屋裡跟她說的那些話,阿月頓覺臉紅心跳加速,迅速挪開了目光,不敢再和他對視。
趙玹朝著阿月勾了勾袖子,道:“不如請阿月表妹過來替朕斟酒。”
皇帝都下令了,楚河即使滿心不情願,也只好揚了揚下巴道:“陛下有旨,還不快去?”
阿月只得又行一禮,上前來到皇帝的席位邊,端起酒壺,為皇帝斟酒。
綾羅裙擺娓娓垂在地面上,纖纖玉手捧著玉壺清酒,清香四溢的佳釀從酒壺口緩緩流出,嘩啦啦的落入皇帝的酒杯之中。
斟酒的時候,阿月忽而聽聞皇帝悄聲對她說道:“晚上朕去找你。”
嚇得阿月手上一抖,將壺裡的酒都灑了出來,盡數倒在了桌面上。
阿月驚慌失措的,用手帕去擦桌上酒水,“陛下恕罪,臣女不是故意的……”
趙玹抬起袖子,打算接過手帕自己擦的,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阿月的手,還若無其事的道:“不必驚慌,並無大礙,讓朕來擦吧。”
阿月被他碰到了手,如同觸電一般,趕忙縮了回來。
趕緊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爹爹,就見爹爹的面色鐵青,目光凜冽,仿佛要將人大卸八塊似的,正直直看著他們二人。
反正楚河都快氣得噴出火來了,這皇帝,白天偷偷摸進阿月房裡不知道幹了什麼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色膽包天,當著他的面調戲他閨女,以為他眼瞎看不見?
“嘭”的一聲,氣得楚河把手上的酒杯都給捏碎了,一瞬間酒水四濺,一手都是,袖子都沾濕了。
這聲音嚇得阿月心驚肉跳的,趕緊退回來躲到了一邊。
楚河將捏碎了的酒杯給扔了出去,面色陰沉,卻敢怒不敢言,還不得不好聲好氣的說道:“阿月向來嬌生慣養,笨拙了些,倒酒都不會,還望陛下多多擔待。”
“無傷大雅。”趙玹瞄了一眼楚河捏碎的杯子,冷笑一聲道,“昌平侯這麼捏杯子不怕傷到手?”
楚河隨意擦了擦手上的酒水,道:“臣皮糙肉厚,這酒杯太脆,不禁折騰,臣這等粗人還是適合用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