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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安大掌柜的對我很有了解嘛!」,吳凡嘖嘖的打量著房契,卻是笑道:「可惜,我是不敢收啊!」
安源山笑眯眯的搓著手,笑道:「吳總旗只怕多慮了,在下與千戶所的確是有些關聯。但是,有句老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上邊的在下自然會再去打點知會一聲,只是想求吳總旗給個承諾而已!況且,吳總旗連日來的表現,可謂是功勳卓著,叫人側目,將犬子置放在吳總旗手下,也是為了讓他能夠磨礪成材而已!」
安源山說的話語懇切,吳凡已經有所意動。
「吳總旗,這不過就是個住所而已,犯不著如此多想吧?」,安源山繼續勸說道:「況且……在下也知曉吳總旗近況艱難,家中婆娘抱怨不斷,否則也不會有所投好的置辦了這個宅子。你現在是總旗,說大不大的一個官兒,說小可也不小的一個官兒,上邊的要奉承,下邊的要籠絡,花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那點俸祿要想置辦個宅院,不知又要等多久,又要被家中婆娘抱怨多久!不如就……嗯?」
【丟人啊!這種事兒都尼瑪傳出去了?】
吳凡心中暗嘆一聲,表面兒上也是咬牙跺腳的,好生艱難似的將房契收到了袖子裡,一副「我是好人,只是被迫收了賄賂」的樣子。
安源山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拍了拍手對馬夫示意著什麼,接著對吳凡笑道:「今日吳總旗且與犬子見了面,省的來日認錯了人。」
很快,一個不情不願的年輕人從門外走來。
見到這位之後,吳凡心中猛然想到了一句話,極為經典的話……
第二十一章 滾犢子
當吳凡見到花月樓大掌柜安源山的兒子之後,心中猛然想到了一句話,一句極為經典的話——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他不會給你打開另外一扇窗,只會用門夾了你的腦袋。是的,那位安大掌柜的兒子大概也就是這麼一個長相。
吳凡默默的打量著這位安大掌柜的兒子,怎麼形容好呢……那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濃眉大眼,寬唇闊口,與安大掌柜的那個圓潤的身材相比,瘦是瘦了些,可也沒瘦到哪去。腦袋是被一腳踢癟了的「鞠」(蹴鞠的那個球),身體是個沒有被踢癟的「鞠」,簡單概括,就仨字兒……有妖怪!!!
不忍睹目的吳凡怎麼也無法相信安大掌柜這麼好的一個人,這麼白白胖胖的一個可愛的老胖子,居然有這樣一個兒子!他連忙踮著腳向這個走過來的傢伙身後眼巴眼望,寄希望於自己果斷是看錯了,在這位寬大厚實的身板兒後,一定還是有一位可愛的小胖子的。
「咳咳!」
安大掌柜的清咳兩聲,拉著走過來的妖怪……呃,是兒子,介紹道:「吳總旗,不用看了,這位便是犬子,安祿山!」
「誰?」
吳凡一剎那間以為自己絕壁是聽岔劈了。
安大掌柜嘆了口氣,重複道:「犬子安祿山!」
吳凡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攬著安大掌柜的矮胖身體,走到一邊,齜牙咧嘴的好半天,沉痛的表示:「安大掌柜的辛苦了,對待自家義子都能這麼好,您看啊!在下,也就是我,志向高遠、體健貌端,那也是獲得過無數人承認的,您瞧瞧……要是缺個乾兒子啥的,讓我試試唄?」
安大掌柜:「……」,還要臉不?
哭笑不得的安大掌柜看著絕對是不要麵皮、不要節艹的吳某人,搖頭道:「吳總旗,這真的是我兒子,早年間我常來往北地跑商,一次遭了匪禍,被一個胡人部落的女子救了……然後,就有了祿山這個孩子,可能是血統原因,長相上是不盡如人意,可,真是我親兒子啊!」
「真的?」
「這還能有假?」
吳凡還是有些狐疑,要不是顧及到安大掌柜的可能真的被氣到,或者是殘酷的事情真相所震驚到,他一定會繼續刨根問底兒的。只是當下,他還得捧著說:「噢!原來如此啊!那在下是少見多怪了!恕罪,恕罪!令公子這長相絕對是天生異象啊!你看看,天庭飽滿,這是大富之相,地閣方圓絕對是大貴之相,還有……」
說了幾句,吳某人算是徹底的編不下去了。
安源山同樣被吳凡不靠譜的表現給弄震驚了,踟躕了好久,道:「吳總旗,要是有難處,咱就說難處,可別這麼……這麼糟蹋人啊!」
吳凡連忙抱拳拱手,誠惶誠恐道:「不敢!絕對不敢!安大掌柜發話,我豈敢不遵從?待我想個好辦法,一定叫令公子選上便是!」,頓了下,吳凡補充道:「您也知曉,這能進鷹揚衛的,都是與鷹揚衛沾親帶故的,畢竟子承父業的規矩在那兒擺著,不知安大掌柜祖上……?」
安大掌柜瞭然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吳凡道:「天色漸晚,在下也要告辭了,這院子,待今晚在下遣人來打掃一番,再請吳總旗入住。不管怎樣,我們這些商人,信奉的便是『買賣不成仁義在』,無論事情處理結果如何,吳總旗都不要太過勞心,保重!」
吳凡低頭瞧了眼手上的祖籍證明,還有……其中夾雜的兩張千兩銀票,一雙眼睛頓時眯成縫隙,拍著胸脯道:「安大掌柜放心!慢走!您慢走!」
離得老遠兒,回頭看吳凡還是那副狗腿子的模樣,之前一語未發的安祿山冷哼一聲,有些輕蔑的問道:「父親!您就這麼放心的相信他能夠促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