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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抬首望望地形地勢,隱隱察覺不妙,悄然無聲的靠近高智慧、沈玄儈……
高智慧和沈玄儈說的正熱鬧。話題圍繞著各式各樣的姑娘展開。
王越咳嗽兩聲,插言道:「大都督。沈將軍,此處兩地高起而中間低沉。做山谷狀,恐有敵軍埋伏,理當派人查探。」
沈玄儈一愣,哈哈大笑道:「軍師!你太小心啦!吳守正目前擱荊州跟汪文進那廝戰的你死我活,揚州這邊兒的狗官全叫我們嚇的夾著尾巴,哪個敢不要命的襲擊我們?」
高智慧亦樂道:「軍師勿要疑神疑鬼!」
王越無言以對的退下。
忽然。
「轟隆隆……」
遠處煙塵漫天,聲勢駭人。
高智慧對視沈玄儈,又齊齊的看向王越。
王越揉揉眉心,呢喃道:「一語成讖啊!」
……
兩軍對壘。
姜松謹記郭嘉交代,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悶頭向前就是沖。
白雲花鬃馬速度飛快,遠非尋常戰馬可比,姜松逐漸與背後的騎兵拉開距離,堪稱單槍匹馬的獨自闖陣。
高智慧原來還想耍耍威風啥的,眼見對方來人那是身高八尺四五,肩寬膀闊,虎背猿腰,頭戴鬧龍銀盔,披掛貔貅銀鎧,手握一桿八寶玲瓏槍,胯下一匹白雲花鬃馬,賣相驚人且行動驚人,料想不是個好相與的,便熄了心中不靠譜的念頭。
高智慧掣出寶劍,大聲喝道:「弓弩準備!!!」
列好陣型的叛軍,第一層是盾牌手,第二排是長槍手,第三排即擁有遠程能力的弓箭手。
弓箭手聽命,搭弓捻箭。
高智慧大喝:「放!!!」
「噔噔噔!!!」
弓弦兒鳴叫。
「嗖嗖嗖!!!」
羽箭若飛蝗。
姜松毫不畏懼,大喝一聲「呔!」,蓬勃內息縈繞周身,「叮叮叮」的一頓響,愣是沒傷著分毫。
姜松馬不停蹄,眨眼間逼近叛軍,單手一轉八寶玲瓏槍,一道槍芒甩了出去。
「唰!!!」
光芒耀眼。
「咔嚓嚓!」
盾牌牆壁登時碎裂。
「啊啊啊!」
十數個士卒倒霉的躺在血泊中,樣式悽慘的嚇壞了其他人。
高智慧倒吸一口涼氣,道:「世間竟有如此猛將?」
王越眼睛一轉悠,計上心頭,惶惶的道:「賊人這般兇猛,若不儘快斬殺,我軍陣型潰散,無力抵擋後續騎兵衝擊!」
王越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拽了拽高智慧的衣擺,蔫不唧兒的使了個眼色。
高智慧瞬間瞭然,拍著大腿道:「是啊是啊!可……可……可我此行,未有帶勇將來啊!」
倆人一唱一和,擠兌著一旁的沈玄儈冒頭兒。
沈玄儈壓根兒當做沒聽見,直勾勾的盯著姜松那兒,張大了嘴巴做驚嚇狀。
王越一計不成,鬱悶又憋屈。
姜松仿佛一頭洪荒猛獸出籠,殺進人堆兒里,八寶玲瓏槍左扎右挑,速度快的令人根本分不出方向,只有不斷倒地身亡的叛軍,訴說著他的猙獰可怖。
主將悍勇,士卒激動。
「殺!殺!殺!!!」
四千鋼鐵洪流,一往無前的奔騰。
第六百零九章 殺殺殺
……
高崗。
郭嘉端坐戰馬,俯視谷下激烈廝殺,靈動的眸子古井不瀾。
高寵這隻連乾糧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兒的飯桶,面色不改的遙望那些殘肢斷臂、屍山血海,一個勁兒的往嘴裡添貨。
二人身後有約莫三百餘的騎兵,郭嘉並未將所有人全部讓姜松一同領著衝殺叛軍陣營,他留下了部分生力軍。
郭奉孝揉揉眉心,古怪的偏頭道:「他殺了多少人了?我看得眼都酸了,他的膀子不酸嗎?」
高寵拼命的咽下嘴裡的乾糧,擰開水囊灌幾口,道:「他的槍法快、准、狠,一槍下去一條命,忒適合群戰、亂戰……」,廢話幾句,他咋舌道:「差不多**十人是有的。」
郭嘉咧嘴,嘀咕道:「真嚇人啊!」
高寵擦乾淨手掌,從兵器勾上取下鏨金虎頭槍,道:「郭先生?咱總不能在這兒干瞅著吧?」
姜松天神下凡般悍勇,激的高寵心中火熱,不準備讓他一人獨美。
郭奉孝看看天色、戰場局勢,搖頭道:「現在不行。」
郭嘉從未打算真的讓姜松一人搞定叛軍,所謂的「勇戰」、「謀戰」,皆乃他為姜永年加油打氣的託詞。時代不同了,別說「勇戰」,單純的「謀戰」的市場亦不大。「謀勇結合」才是王道。或許「謀戰」尚且存在,而「勇戰」隨著楚霸王的曇花一現。註定僅是存在理論上的概念,因為沒有人能夠如那位「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雄一樣橫掃八荒。打的天下武將抬不起頭……起碼目前如此。
姜松之力或許在有內息的年代,超過沒有內息年代的項王。可這個有內息的年代的其他人的力量,一樣是沒有內息年代的楚霸王外的其他人不能比的,整體的水平線高度不一樣。姜松達不到項王的寂寞無敵,郭嘉一開始便不奢求他憑四千鐵騎,擊潰叛軍五萬大軍,他等候著、觀察著、尋覓著一個出擊的好時機,用手中並不多的籌碼壓垮敵人。
高寵撓撓頭髮,躍躍欲試化作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