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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顧振華的話,那些心存僥倖的傢伙,全都被潑了一盆冷水,這位國公爺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看來還要在自己的身上割肉啊,這個滋味真的不好受!
一個中年人突然站了出來,躬身向顧振華行禮,然後問道:“國公爺,小人鄭嘉,斗膽請教,洛陽有不少土地是老福王的,按理說就是現在監國福王的,這些土地是不是不該併入田莊啊,也免得有欺君之嫌。”
鄭嘉真不客氣,一下子就問道了老福王的問題,這可真不好回答,一旦不包括,就等於留了後門,其他人也能鑽空子。可是一旦包括了,等於是搶了監國福王的田產,如果鬧大了,就是欺壓宗族,甚至可以給顧振華扣上欺君的帽子!
有些地主都忍不住暗暗給鄭嘉豎起了大拇指,這傢伙真敢說,現在就看顧振華怎麼回應了。
“哈哈哈!”顧振華一陣大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本爵封皇命,總督中原軍務,一切都要以作戰為先,一切都要以保住腳下土地為重。大刀闊的改革是必然的。本爵也知道,必然會砍到一些人的肉,但是這一刀必須要砍,不管大家願不願意。”
一見面直接攤牌,讓在場的眾人十分不適應,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怎麼說。
蘇全河十足的老油條,經驗豐富,忍不住笑道:“國事為重,老朽佩服國公爺的才略和膽魄。只是士紳乃是地方柱石,也都心向大明,貿然妄動,似乎不妥啊。”
“蘇老,沒有什麼不妥的,本爵就和大家挑明了,馬上就要打仗,本爵要人,要糧,要土地,要錢財。這天底下老百姓多的是,本爵想讓他們給我打仗,就必須給他們地,讓他們活下去。本爵手裡沒有,那就只能和大家要,事情就這麼簡單。”
蘇全河老臉上的肉一陣陣抽搐,貪財的官見過無數,可是大家都講究一個面子,從來不會擺在檯面上,像顧振華這麼直接的,實在是一個異數,這分明就是綁票啊!
在場的這些士紳也交頭接耳,一個個憤恨不平,但是又不敢發作。
蘇全河忍不住偷偷瞄著張縉彥,希望他出來求情。張縉彥也沒有想到顧振華這麼直接,他滿臉都是為難。
“諸位,大家不要胡思亂想,國公爺愛民如子,不會讓大家過不下去的。”
張縉彥名義上是給下面人說的,實際上卻是給顧振華聽的。
顧振華微微一笑,“要說補償,的確有不少,本爵鼓勵投資工商,希望大家能投資作坊工場,生產軍火強大軍隊,生產商品,賺取資金。也可以承包農田,繼續管理種田。”
“國公爺,老朽有些不明白,既然您要收回土地分給百姓,又準備承包,這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當然不是,分田是為了廢除租佃體制。重新承包之後,每畝地只准收取一成的管理費,而且你們還要幫著老百姓解決種子農具的問題。”
“薊國公,你殺了我們吧!”鄭嘉再度說道:“這年頭災荒不斷,流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大傢伙都活得多難,收一成租子,不光要白忙活,還會把老本搭進去。”
其他的士紳也忍不住頻頻點頭,的確如此。
“國公爺,您心疼老百姓,我們都知道,可是您不能救一個殺一個啊。要是這麼幹,我們真沒有活路了!”
顧振華掃了一眼這些遍身羅綺的傢伙,誰是窮人,他們也不會變窮的。
“本爵雖然只准收取一成的租子,但是也給你們留了後路。農閒時分,你們可以安排老百姓做工,他們白幹活,生產出來多少東西,你們都可以拿去還錢,這難道還不夠嗎?”
有些善人還在思索權衡的時候,就有人跳了出來。
“不夠!”鄭嘉挺身而出,冷笑道:“從幾百年前,我們家就經營著土地,改朝換代,沒有搶了土地,國公爺您來了,就要搶走土地,這未免太不講理了吧!”
“講理?你想講什麼道理?天下的豪強兼併無度,吞噬老百姓賴以為生的田地,把他們活生生的逼成了流民,才有了李自成張獻忠的叛亂。你們這些人拿到了土地,還靠著自己的特權,躲避納稅,視國家法度為無物。大明到了今天,天下的豪強難辭其咎,你們就是罪魁禍首之一。”
顧振華像是機關槍一般,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所有豪強,嚇得在場眾人手腳冰涼,渾身哆嗦,這比起鴻門宴還要可怕啊!
“本爵有好生之德,給你們留一條後路,讓你們經營工商,賺等多的錢,別總盯著那點土地,和老百姓搶食。這些年東南海商究竟有多富,你們不是不清楚。一船泥巴燒的瓷器送出去,就能換回半船銀子,你們難道就不想掙,非要指著土地活著嗎?”
鄭嘉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直接和顧振華槓上了,他冷笑著說道:“薊國公,天生萬物,地養萬物。不指著土地指著什麼?海外的錢再多,我們不掙,鄭某就知道一個道理,地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誰要是想搶,我就和他拼命!”
“好小子,敢威脅國公爺,我剁了你!”康大力抽出了腰刀,三步兩步到了鄭嘉的前面,揪住了他的胸口,直接把鄭嘉按在了地上,腰刀舉起來,就要砍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