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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毅聽完這個杜掌柜報價之後,皺眉低頭不語,在那裡使勁的換算,結果他的神情落到了這幾個鐵商的眼中,便多了一層含義,這不是明顯的對他們的報價不滿意嗎?他們也知道這個杜掌柜的報價中有不少水分,現在看來這個徐公子很是不滿呀!要不他為何皺眉低頭不語呢?於是幾個人立即忐忑了起來,怕得罪了這個身份不明的徐公子,給他們幾家招來麻煩。
那個杜掌柜更是不安了起來,價錢是他報出來的,要是萬一得罪了這個徐公子的話,那可是他們杜家可是要首當其衝的呀!一想起來典事和那個武安縣吏對這個徐公子的態度,便覺得自己這次又報錯了價錢。
不等徐毅抬頭開口,這個杜掌柜首先坐不住了,趕在徐毅開口之前說到:“徐公子可是對在下的報價不甚滿意嗎?這個價錢方面一切好說,要是徐公子不滿意,咱們可以再商量嘛!”
這倒好,徐毅自己還沒有說話,這些人倒是先鬆了下來,徐毅於是接著他的話頭。把眉頭一皺說到:“實話說。在下雖然是初次前來本地,但對於本地的價錢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杜掌柜的報價和我所了解地價錢確實相差不近,要是價錢這麼高地話,恐怕這次我來這裡,就要空手而歸了呀!我本來就是南方之人,放著徐州利國監那裡捨近求遠,跑到這裡,圖的就是這裡的鐵價便宜。如果按照杜掌柜的報價。我加上運費的話。等這些鋼鐵運回南方,恐怕價錢還高過了從徐州那裡採辦的價錢。做生意都是求利,這樣的話,我是沒法在這裡採辦了呀!”
徐毅的話說的明白,你們地報價我很不滿意,要是你們這個價錢,我就不買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媽地。你們這些混帳居然敢給我玩花活。先吊吊你們地胃口再說!
徐毅的話立即讓五家掌柜臉色一變,雖然他們這裡是產鐵要地。但大宋境內產鐵地地方可不止他們這一處,徐毅說的那個徐州利國監便也是一處不小的鐵冶,產鐵量雖然比他們這邊少許多,價錢也比他們高,但這個徐公子說了,他是南方人,這些鐵可是要運到南方的,加上了運費的話,肯定還是在徐州那邊採辦合算,於是幾個人都又望向了這個杜掌柜,覺得他姓杜的把價錢報的太高了一些,姓杜地也冤,本來他不想報,可這些人剛才都盯著他讓他報價,現在看到人家不滿意,便都埋怨他,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徐公子說地是,說的是呀!咱們在商言商,都是求利,自然這個生意也都有餘地,咱們再商量商量好了,剛才我給公子地報價只是對官家的報價,要是公子私人採辦的話,價錢方面好商量,您也知道,官價和私價是有所不同的,呵呵!”杜掌柜趕緊鬆口說到,他可不想當露頭椽子,誰知道這個徐公子背後是哪個大吏撐腰,自己得罪了他的話,他回去找他主子給自己來一下陰的,自己豈不要倒了大霉嗎?
徐毅當然知道一般做生意的貓膩,別說放在大宋年間,即便再過千八百年之後,到了後世公家買東西,永遠都沒有私人買東西便宜,同樣一件東西,賣給公家要比賣給私人貴上許多,價錢翻上幾個跟頭都有可能,在這兒也是一個道理,因為那些當官的買東西,不能拿著公家的錢白花,總是要想盡辦法從中間撈取好處的,而這個杜掌柜不老實,他剛才的報價肯定是對他私人的報價,而不是對官家的報價,要是他給官家報價的話,恐怕還要高出來不少!這會兒這麼說不過是在給他自己找藉口罷了,徐毅用力的鄙視他了一下。
“既然杜掌柜這麼說,那就是說這個價錢還是有商量的了?”徐毅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下來,又露出了一絲微笑對他問道。
“有商量,當然有商量,生意就是這樣的,都有餘地,都有餘地!呵呵!”這個杜掌柜趕緊陪著笑答道。
徐毅端起酒杯說到:“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就不急著走了,我剛剛到這裡,還沒有四處看看,今天咱們先不說這個,等我在這裡熟悉一下之後,咱們再談好了,今天咱們第一次見面,談這個事情實在大煞風景,我看咱們今天不妨只喝酒聊天,只論***,不說生意如何?來我在敬諸位一杯!”說著他便端起了酒杯。
幾個掌柜的一看,覺得這個徐公子確實不簡單,他這是想要拖一些時候,先到本地了解行情再說呀!看來這次這個徐公子還真是為他自己採辦貨物呀!那他們這些人再想在其中撈取更多的好處,就不那麼容易了!
不過他們也並不感到沮喪,因為他們也不見得就喜歡和官商打交道,因為看著他們賣給官家的貨物價錢高出一些,但這生意做起來也麻煩,需要不停的打點各路經手的人員,一點打點不到,這貨款便不好結算回來,弄不好血本無歸的情況也有,即便生意交易完了,除去那些打點的費用下來,也不見得就多賺多少銀子,和私人做買賣有和私人做買賣的好處,就是一切都以利益為主,只要雙方談妥了價錢,那以後的麻煩也就少很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有太多的麻煩,倒也爽快。
於是幾個掌柜的也趕緊端起酒杯,附和徐毅,說今天第一次見面,確實不適合談這個事情,還是喝酒重要,於是幾個人便又喝酒談笑了起來。
過了一陣之後,那崔典事和那個縣吏算著時間覺得徐毅他們的生意也應該談的差不多了,他們也都迴轉了屋子,眾人又是一陣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