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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不願多囉嗦,馬上亮出身份:"長安呂布,率飛豹營前來馳援,城上守將速速開門。"
城上守軍到現在對殺進城內人馬的身份還存有懷疑,雖說任峻已一再強調潛進汜水鎮的兵馬不可能是長安飛虎營侍衛,但任峻又說不出這是那路兵馬,潛進汜水鎮的目的。任峻官職卑微怎麼可能知道郿鄔之事。所以底下的這些兵士們更願意相信傳聞,鎮內的兵士就是長安飛虎營侍衛。這時一聽來的又是長安另一營侍衛營,本來被任峻強迫冷靜頭腦也開始發昏了。
城裡已經有隊侍衛營了,現在還來一隊,更加確定了他們的想法,皇帝真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呂布在城下等的快不耐煩了,剛罵道:"磨蹭什麼呢,快放下吊橋,再磨蹭以軍法反了,反了!"
煙塵之中,一群群城上守將,拉開弩箭嗤嗤射出,當者披靡。呂布所帥飛豹營前軍百餘人太靠近城門,一聽嗤嗤箭聲,未及退出一箭之地,都被城上守將射死在城牆之下。
呂布也是站在城門前頭,一言未畢,城頭上弩箭紛紛箭將下來,弄得他手忙腳亂一番,一邊擋箭,一邊調轉馬頭急忙後撤,待到距離城牆尚遠,弩箭射他們不著,才回罵幾句。
城上兵士也不依不饒,回罵道:"射的就是你這龜兒子,讓你們來馳援,弟兄們千萬不能讓他們進城,否則咱們全完蛋,射啊!射死這幫鬼兒子"
呂布怒喝道:“狗崽子,找死!”說話間,拉開長弓,嗤嗤嗤三箭,自城下射了上去,只聽得三聲慘呼,三名守城官兵中箭,自城頭翻將下來。城上官兵射他不到,他的強弓硬弩卻能及遠,三發三中,城頭上眾兵士齊聲發喊,紛紛收弦,豎起盾牌。
但聽得城中鼓聲冬冬,守東門的兵士一邊阻擊城下的飛豹營,一邊派人稟報任峻、揚原東門危急需增援。
好死不死,稟報的兵士竟先找到了楊原,楊原剛救完火,心頭卻上了火。好好的一個縣衙,被燒了三分之一,好幾間房都不能住人了,自己還受了傷。現在一聽長安又派人來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楊原自認為最是忠君報國。
楊原雖說是讀書人,這泛起牛脾氣來比一般人都厲害,當即下令鳴鑼,全體兵士齊集東門,他倒要問問長安以什麼罪名來趕盡殺絕。
任峻聽到鑼聲雖說不明就裡,但也只能聽令收兵,火速趕往了東門。
事急從權,曹智一下子由悲轉喜,曹智馬上利用了這短暫的混亂空隙,對著自己的部眾高喊道:“咱們走!”
一隊鐵甲兵士或騎馬或奔跑,從大開的城門處急沖而出。通過這一段時間的廝殺,還是有細心的兵將發現了曹智部屬頸上的白布,從而也認定了這夥人不是好人,一直追趕著系白布的兵將。
現在看曹智等人急退,也不依不饒的跟了上來。曹智一直行進在隊伍的最後,這時一看追來的人,罵道:“殺不完的狗子!”說著一抬手正好看到了手中還拽著的炸藥。
“讓你們嘗嘗厲害!”曹智說著話,一甩扔另一手中的長刀,掏出火摺子,點了引線,卯足了勁往南門躑了過去。
“哄”的一聲巨響,有若萬獸齊吼,炸的追兵腿都軟了,回頭一望,南門的半截城門在一瞬間就化為了烏有。由於人員過度集中,被炸傷,被飛濺的木屑彈中的不計其數,紛紛倒在地上哀號,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當下曹智與許諸並騎向虎牢關馳去,一路馳出十餘里,到了一個山丘之上,方才停下馬蹄,轉身回望。汜水鎮依然有幾許殘煙飄起,但他們身後已無追兵,兩人相視一笑,追著大隊人馬而去。
呂布最終還是進得了汜水鎮,當任峻趕到東門,了解了情況後,馬上要求開啟城門。氣噓未平的楊原比他先到一步,還在動員兵士死守汜水鎮,來人定是犯上作亂者,只要死守片刻,太守府徐榮的援兵即刻就到。
楊原現在是等來了徐榮,徐榮一回到滎陽就接到了汜水鎮的求救,他已是火速趕來,但還是晚了一步。他鐵青著臉陪在呂布身側。
楊原偷眼望了一眼這兩位頂頭上司,心下忐忑不安,悲嘆自己的政治命運算是到頭了。再下首的任峻一直低頭沉思著,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悲觀的情緒。他在力排眾議開門迎接呂布時,差點沒被楊原就地綁了,還好這時徐榮率部趕到,才避免了又一場同室操戈。
呂布騎著赤兔馬一路策馬行來,見到儘是殘壁敗將,行至南門時情況更是慘不忍睹。
呂布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後的一眾官員,事情在幾方一碰頭之後,已經明了的不能在明了了。這會兒一眾巡視汜水鎮的人馬中各懷心思,有的哀嘆,有的欽佩,有的失落。呂布、徐榮同時駐足在南門處,望著不遠處的虎牢關。
呂布徹底放棄了繼續追擊的念頭,他是失落的那個人。這幾日的辛勞在這裡算是結束了,平生打得最窩囊的一次仗,就在這一刻映現腦海,自己諸多失策、中計都是不能原諒的。
徐榮是哀嘆的那個,他眼望虎牢關,哀從心起,為什麼曹家的兩兄弟一定要和他作對呢?這已是第二次了,上次還曾和曹家兄弟面對面的交鋒過,這次連人影都沒見到,自己一個最重要的關隘被攪了個天翻地覆。
呂布、徐榮同時發出一聲嘆息!太陽已經東升,黃河水依然奔騰,各自命運又將如何?只有天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