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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昕木無表情點點頭,他也知道揚州除了個陸康,其他各郡的太守趨炎附勢之輩居多,但眼中的精光一閃即逝,似乎在斟酌地緩緩說道:“那笮都尉對這個曹智有何看法?”
笮融淡淡的一笑,嘴角掛上了一絲譏諷之色,不削道:“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仗著父執弄出點名堂,能有多大斤兩,我看頂多是個中看不中用繡花枕頭,哈哈!”
周昕一看笮融如此輕敵,略略不滿,神色突然一正,肅然的說道:“都尉此言差異,萬萬不能對此人掉以輕心,想哪沙立狗在黑山軍中也算一把好手,兩千軍馬都載在此人手中,並且其背後還是沛國首富曹家,不好對付啊!”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笮融一眼。
笮融一聽周昕所言,有點驚訝,但還是冷笑了一聲,起身詢問道:“那此事屬實嘍?”
周昕暗自一皺眉,口氣有些古怪的“嗯”了聲。
笮融又驚又喜,他早已沒聽聞過此事,但江湖傳言歷來誇大事實,他一直不大相信,現從周昕口中證實,再看周昕之神態,多半屬實。以他的江湖經驗,不難猜出周昕與此事的瓜葛。心中不由暗笑,“讓你瞞著我吃獨食,此次定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哈哈”
笮融想著想著,臉上露出了一分狡詐之色,不溫不燥道:“那太守更應及早動手,此人膽大包天,連太守的郡府也敢闖得,容那小兒在揚州站穩腳跟,就更為棘手不是。”
周昕日思夜想成為一州霸主,但多年的官場生涯,他知道現在就算奪下厲陽,他的刺史之夢也未必見得水到渠成。但事情又已發展到刻不容緩的地步,使周昕再也坐不住了,情不自禁的站立了起來,沉思著,在房間中來回踱著步。
笮融見周昕毫無表示,鬱悶了片刻後,隨後也隨著周昕焦躁的在房內走動個不停。等了片刻的笮融實在忍不住,急躁的說道:“太守,無需再想了,如若讓那曹家小子在歷陽真干出了什麼名堂,再想動手可就晚了。”
笮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曹智,就是想觸動周昕的痛楚。周昕與陳溫並無仇恨,說得直白一點,兩人只是“利益”上有衝突,但曹智卻是周昕心中的一根刺,不光因為曹智曾劫持與他,更重要的是笮融發現小桃這個女人在這件事上的分量,小桃至今還念念不忘曹智這個臭小子,盡然在周昕生命的危急時刻,還處處袒護這曹智,這對周昕刺激很大。
周昕是個寧可他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他的極為自戀的人,並且自認為是個心術玩得很好的人,但現在這塊他引以為傲的“自留地”卻被小桃和曹智踐踏了,他有總被出賣的感覺。男人總是希望做強者,是決不允許別人踐踏自己的一絲自尊。
周昕腦海中一陣思量,眼中不時的閃過一絲絲精光。並不知為何的冷笑了起來,最後臉色有些發狠的問笮融:“你的人馬將在何時聚齊丹陽?”
笮融聽了,心裡一喜,當下不敢怠慢,急忙恭聲答道:“最多三日,定可齊集丹陽。”
周昕略一沉吟,毅然的說道:“等兵馬到齊,就是歷陽易主之時。”
笮融聞言內心一陣驚喜交加,同時神情一斂,低眉順眼的應道:“卑職一定為太守盡忠,誓死拿下歷陽,以報太守知遇之恩。”
“哈哈”書房內傳出陣陣陰冷的笑聲。
二日後,歷陽城突然湧進了很多陌生人,這些人都是周昕派出的斥候,他們打扮成各色的商販、道士、苦力混進了歷陽。
這些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歷陽州府的警覺,歷陽作為揚州州府,歷來是客商雲集的經貿中心,負責城門的軍衛發現今日突然多些批進城的商販,也並未多加盤查,在敲詐到了比平時更多的錢財後,就置之不理了。
曹智同樣也渾然未覺,他正帶領著三千軍士在歷陽周邊的群山中進行著艱苦地野外軍訓。
今天訓練的課題是,模擬攻占對面的一座山頭,要求是如何做到迅速占領山頭。在山道上行軍本就比平地困難,更何況是沒有山道的荒山,要做到迅速搶占就更加困難。
棗袛的部隊也移師在附近訓練,曹智邀請他和他的部隊共同參加此次模擬演習。
棗袛欣然答應,棗袛心胸不是個狹小之人,但也經不起鄧艾那張嘴的挑唆,也就請命帶兵入山訓練。最近的確聽聞曹智的新奇訓練法如何如何了得,把他原先那些二流兵士練得個個黝黑粗壯,聽說進步不少,今日倒要見識一下。
說到“二流”兵士,這裡不得要提一下棗袛當初分營時的情況。棗袛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但也不是傻瓜,他在分營時,當然把最精銳的兵士留在自己這一營,把他認為略差的分到新營。
這種心思從古到今都是一樣的,就算現代人也這樣,曹智以前所在的警署,原先的一個部門要分成兩個,一個繼續由原先的領導管理,新成立的部門有二樓科室新調任一人來管理,這兩位新舊領導平時都熟,兩人還是不錯的朋友。但那位舊領導依然把原有部門好的資源趁新領導未到任前,上下收刮一遍,留下一堆蝦兵蟹將給新人。
所以曹智很理解這種做法,也沒覺得怎樣,再說棗袛也不是很過分,只是平時那些讓他頭疼不已的人物大部分劃給了曹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