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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欽想也不想,就回道:"不是,那是通大江的。"
"如果是鄭寶的人,去大江幹嗎?"曹智吶吶自語道。
曹智再問閔廣:"抓住後這些人說過什麼沒有?"
閔廣在曹智到來之前,一直暗自得意,立下了這頭份功勞,剛才曹智的自語他也聽到了,這才覺醒到,"是啊,抓著他們的那條水道的確不是通往巢湖的,剛才只顧著搶功,竟忽視了此點,難到真是自己抓錯人了!"
閔廣也意識到事情可能有蹊蹺,於是便不加隱瞞道:"那兩個賊首被撈上來時是破口大罵過自己人什麼的,我們也沒在意。"
"哦,去把這夥人帶頭的那兩個提出來,嘴裡的東西把了,讓他們開口。"曹智指著剛才掙扎的最凶的兩個人肅然說道。
閔廣應了聲"是!"親自跑了過去,其實也不用提,這兩人一直被推在人群的最前列,閔廣伸手一拔那兩人口中的爛草葉,然後退至一旁。
那兩人可能是憋久了,一陣大口的喘息加咳嗽,連吐了好幾口吐沫,才清理乾淨嘴裡殘渣。不等曹智問話,左手邊稍瘦的漢子先開口道:"請問官爺是那路人馬?"
曹智一聽他們的口音更加確定這幾人不是鄭寶的手下,曹智看著他們陰陰一笑,還未開口,許褚已搶先一步大罵道:"俺家大哥是那路人馬也是你個毛賊問的。"說著上前拽住那人的衣領就要甩耳括子。
曹智喝聲道:"住手,我,揚州都尉,嘿嘿!你們呢?"
那兩人相視一眼,頓時面露喜色,還是那個稍瘦的漢子答話道:"我們是板楯族的遊民,去巢湖討生活的,不是賊人。"
曹智繞有興致的"喔!"了聲,重複道:“板楯族!遊民!”再指著一旁繳獲的一堆兵刃道:“帶這麼多兵刃去討生活?”
那稍瘦的漢子趕忙辯解道:“世道不好,盜匪猖獗,防身的,防身的。”說完那稍瘦的漢子對著曹智一臉獻媚之樣,陪著笑臉直點頭。當他聽聞曹智報的是揚州官名,就一心以為碰到的是在這裡設卡徵稅一類的揚州官員,心想:“這會真是走運,自己等因為不識水路,誤打誤撞的被人俘虜,不成想碰到的不是鄭寶的巢湖水寇,只要使些錢財,就可矇混過關。”
曹智也是朝著那漢子陰笑著,轉眼看了看那一直不開口的魁梧漢子,滿頭的汗水,顯然很緊張。見曹智在看他,也趕緊僵硬的笑了笑。
曹智慢條斯理的看了看兩人,踱開兩步,念叨著:“防身,好,好。”突然停住腳步厲聲道:“你們的李虎首領教你們的防身術?在皖城的戰事怎樣了?為什麼不等打贏了再走,難道說你們已經打輸了?”
那兩人一聽曹智竟能叫出他們首領的名號,還知道皖城戰事,臉色驟變,還是那稍瘦的漢子反應較快,嘻皮笑臉的說:"官爺我們板楯族的士兵,我們只是在家鄉過不下去了,才想到巢湖去討生活。"
曹智冷冷的看著那說話的漢子,看的他心裡直發毛,突然大喝一聲:"許褚!"
"在!"
"把這個滿嘴胡說的傢伙扔河裡去。"
"是!"
許褚說著話兩步一跨,就到了那稍瘦漢子跟前,一把將他提將起來,就往岸邊行去。
那稍瘦漢子一見許褚朝他走來,就直嚷:"你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官府草菅人命了,殺人了。"
他也不看看這是講王法的地方嗎?耍潑對許褚這種六親不認的人能有用嗎?任其如何喊叫、掙扎許褚直把他拽拖著拉向岸邊。
閔廣這時也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至少沒抓錯人,江夏蠻也好,鄭寶的水賊也罷,通通都是廬江的敵人,抓了這幾個蠻人也是頭功一件。
這時閔廣勤快的跑到許褚身側,殷勤道:"許司馬,這等事讓我來。"
說著話把那稍瘦的漢子挪了挪地方,對許褚賊笑著道:"這夠深!"然後讓那人背對著自己站直了身體,飛起一腳,將那人踢進水中。
"撲嗵!"一聲,立時濺起一陣水花。剛扔下去的漢子在水裡掙扎著,這時還能大喊幾聲"救命!"
曹智看也不看身後發生的事,冷若冰霜的注視著還有一個能說話的魁梧漢子。
那漢子已經快急瘋了,全身使勁掙脫著,虎目欲裂的吼叫道:"快放了我兄弟,你們要幹什麼?老子要殺你全家。"
說著竟掙扎著想跳將起來,撞擊曹智。曹智很自然的直身,後退了兩步。那漢子奔跳了兩下,終就因被捆綁著無法使力,而跳不到曹智跟前。
這時曹智的幾名親衛早已奔出,有兩個直奔那魁梧漢子,從新將他摁伏,其餘幾人紛紛抽出兵刃護在曹智左右。
曹智倒是欽佩這板族漢子的力氣,撥開親衛上前幾步,蹲下身子,眼對眼的對那漢子道:"你現在還有機會救他,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那漢子死死的被摁伏在地上,但他還想掙脫,不時還在拿眼瞅那岸邊,口中急道:"你要知道什麼你個雜種,他不會水。"他話音剛落,立時招來一名親衛從後的一記老拳。那漢子為一句"雜種"後腦被狠狠一擊,打得他直翻白眼。
曹智也不在乎他罵什麼,嘴角邊微微牽動了一下,轉首看湖水中掙扎的動靜是越來越小了,看來也差不多了。其實他不是真想殺那漢子,他只是在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