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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瑀環顧四周,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下來,一名主簿樣的官員從陳瑀身後閃出,雙手捧著一份黃色線裝的文書,輕輕展開後,詠頌朗讀起來。的無非就是,這個陳瑀如何如何有才能,頗有建樹等等,朝廷先特別委任他為揚州刺史。這份文書就是目前的在長安的朝廷出據的類似委任狀的調職文書。
等這主簿完,陳瑀一擺手,那人退至一旁,陳瑀本人站起身來清著嗓子正色道:"鄙人受朝廷委派和後將軍袁術委託即日接任揚州,還望各位今後能與本刺史通力合作,共赴皇恩。
周倉在聽到陳瑀到他是受後將軍袁術委託來管理揚州時,不削的小聲嘀咕道:"誰不知道你是袁術的奴才,用得著弄得人盡皆知嗎?"
陳瑀完話,接下來就該是交接官印了。其實這些程序本應都是走個過程的,但今天在揚州治所的議事廳里,特別顯得不一樣,因為這裡實際有兩個“刺史”人選。
陳瑀的主簿在陳瑀的授意下,走下台階,行至大廳中央,等著州府的主簿端著官印上前交接了。
所有在場的人都認為今天最重要的一幕,最關健時刻到了,都翹首以盼等著事情的發生。
所有的人待陳瑀的主簿走到大廳中央後,齊刷刷的都把目光射向了末席的曹智。包括州府主簿,此人姓徐,不知是天生膽小,還是怎的,今天端著刺史官印來到議事廳後,腿就一直在打哆嗦,冷汗是一陣陣的冒。他所站的主首坐旁邊一點的地方,已濕了一大片,他也暗定決心,過了今天就辭官,再也不幹這到霉差事了。
所有人都在等曹智會做出怎樣的決擇,因為曹智要有所行動,這是最後的機會,否則就是默認了陳瑀的地位與合法性。
陳瑀和他的屬下也很緊張,這一刻也決定他們命運的時刻,如果這時曹智令屬下暴起,奪了刺史印綬,在意圖殺了他們。陳瑀等人或許難逃性命,但曹智謀反的罪命就坐實了,到時候袁術發兵征討就出師有名了。當然後面這些也只有陳瑀一人肚子裡暗忖著,他當然不能直接告訴自己的屬下,因為真有這樣的事發生,他還要靠他們抵擋一陣,他好趁亂殺出,與城外的兵馬一會和,就立即取道壽春,因為那裡將是他這一任揚州刺史的州府治所所在地,這是他此次出發前,袁術就定下的,只要他一接任揚州刺史就遷治所。
他悄悄地向朱斌、薛禮等人打了一個眼色,他的屬下都會意的把手摁在了兵刃上,隨時準備接受曹智的發難。朱斌更是早已把刀柄快捏碎了,上面已是滑膩膩的沾滿了他手心的汗水,他早已恨透了這個曹智,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但他又明顯信心不足,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擊奏效,擊殺了曹智,因為他聽這個曹智現在實力很強,所以他很緊張。
但令人失望的是,曹智基本像個木頭人似的,不言不動,也未對陳瑀的話作什麼反駁。棗袛等人也是基本是這種表情,曾經被親袁術派和正直的清流人士寄予厚望的鄧艾,非但在前幾日拎著印綬來復了職,最近更是和曹智走的很近,經常在書房和曹智等人密謀良許。鄧艾的這一變化,也令很多人不解,並且更看不清接下來的政治變化。
當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曹智身上時,他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然後找到那濕了一地的徐主簿,向他一揮手,示意他怎麼還不走出來交接。
眾人又把目光齊唰唰的轉到廳後,注視著那徐主簿。他本就緊張,他只知道這兩伙人都是衝著他盤中這枚官印來的,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兩幫人待會兒大大出手時,可別把他擠在中間,給亂刀分了屍。
這會兒一看坐在末席的曹智向他揮手,他竟一時會錯了意。他以為曹智要他把印綬交給他呢這位徐主簿二話不,端著官印,腳步向雨點一樣滑過站在廳中央準備接收印綬的主簿,直向曹智的末席奔去。
這位徐主簿到了曹智跟前也就幾步路,但他已經喘的不行了,只見這位徐主簿抹著額頭的汗珠,喘著粗氣對曹智道:"曹太守,印綬,印綬在此。"
曹智看著徐主簿的緊張勁,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他站起身,伸手緊了緊那徐主簿的手,再一指站定廳中央,一臉愕然陳瑀的那位主簿,道:"你走過了,等你交接的人在那!"
"吁,啊"
"哈哈"
曹智意外的回答,讓好些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好些人忍不住失笑出聲。
那州府徐主簿明顯沒預計到曹智會這樣答覆他,一時愣著神,過會兒又左臉溫馨笑意的曹智,再右看看主位上一臉怒容的陳瑀,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顫動著雙唇,支嗚著不知該怎麼辦。
突然他也來了個誰也沒預料到的舉動,只見他突然把裝有印綬的托盤往曹智的几案上一擱,轉身一提褲子,飛一般的逃出了議事廳。
全廳的人都傻了,整個議事廳足足靜了三秒鐘。突然,一個聲音暴突而起。
"給我回來,簡直是豈有此"
話的正是陳瑀,他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事,這成何體統。唉!他只有感嘆著他這刺史怎麼當的這麼不順。
正當大家尷尬之際,陳瑀再次叫道:"來人給我把那個混丈東西抓回來!"
陳瑀身旁的兩名兵衛應命正要奔出。這時,曹智伸手阻止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