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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明手快的許褚飛起一腳,踢翻周昕,把地上東西搶奪在手。他雖說不清楚這東西是什麼,但看周昕的重視程度,就知道這東西貴重,好東西就要搶,這位是他土匪本性中不變的真理。
周昕一看此物被許褚,大為著急,正要上去搶奪,被那兩名親衛再次摁住,又即跪倒。周昕無計可施,漲紅著臉龐,額頭青筋暴起,吼叫道:“無知蠢才,這是你拿的東西嗎還我,否則炒家滅族,招惹滅頂之災。”
許褚那會理會他這一套,呸了一聲,回罵道:“天下哪有你許爺爺不敢拿的東西。”說著話又給了周昕一腳,哼哼著回身,行至曹智身前隨手把東西遞給了曹智。好東西當然要先給大哥過目,強盜傳統。
曹智當然也看到了剛才一幕,能讓周昕如此緊張的東西,他的確想曹智接過那捆薄薄的類是錦緞的布料,入手很輕,外表呈銀灰色,質感柔滑,像是絲織品。曹智徐徐翻開一角,只見抬頭寫的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曹智一驚,馬上合了起來,這不是聖旨嗎?
旁邊許褚一看曹智的怪異舉動,問道:“大哥,怎麼了?”然後倒是想起了什麼,“哦”了一聲,趕緊往身上掏出一封“雙鯉魚”式的信扎來,粗聲粗氣的說道:“大哥,你再看看這個,是在剛抓捕到這狗賊時收到的,俺不識字,也不知上面講的啥。”
曹智接過信件一看,雙鯉套明顯已被打開過,只見封緘上寫的是“親呈丹陽太守周昕親拆”,但見封皮上字體碩大,入墨很濃,筆劃粗狂。曹智暗自心驚,寫信之人應該是個練武之人,腕力強勁,不知周昕結交的這位練武之人是誰,還有這聖旨從何而來。曹智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曹智抽出信箋,見上款是“周昕賢弟”
曹智哼了聲,輕念道:“夠親熱的。”,曹智粗略的往下閱看,越看越怒。曹智不等看完全信,已按耐不住激盪的心情,納納自語道:“這狗賊如此大膽,原來自認為有所依仗了,怪不得”
曹智粗略看完信件內容,接著又看那錦緞聖旨,信上和那聖旨上多次提到了他的名字,信札的落款更是一位老熟人董卓。曹智總算明白了周昕為何選在這一時機向陳溫,向歷陽發難。值得慶幸的是他和陳溫,乃至整個歷陽、揚州都因為這封信,這封聖旨而躲過了一劫。周昕沒有這封信也許早就發兵歷陽,也許揚州就此異主,歷陽早已淪陷。他曹智現在也許正像周昕那樣成了階下之囚,福禍竟就在這區區幾片的信札、錦緞之間,一夜傾覆。
原來按笮融最初計劃,要奇襲成功,就應兵貴神速,攻占厲陽應在半月前就實施。他這一計劃卻因派往京城斥侯的突然回報,而不得不擱置,周昕太看重這條信息了。
派往京城的斥侯在探查曹智信息時,意外被京城城衛捕獲。在一番拷打之後,洛陽城門校尉得到了一份令人驚喜口供。這伙斥侯是丹陽太守派來查訪前任典軍都尉曹智的,據這位城門校尉所知,曹姓人是他們董相國特別關注之人,不是殺過個張溫嗎?就因為家中私藏與曹姓親戚的信件,而被砍的頭嗎!
城門校尉不敢怠慢連忙把案子呈了上去,第二天這件事就驚動了董卓董相國,馬上要求把抓到的人解往相國府。
數日後,被抓的丹陽斥侯非但未死,還被董卓升了官,懷揣著董卓親筆書信趕回了丹陽。
因為京城路途遙遠,這幾名斥候又因被抓等事,而有所耽擱,所以回到丹陽時,正是周昕、笮融準備出兵之時。
周昕看到這份信時,馬上延期了出兵計劃,這讓笮融氣惱不已。周昕卻欣喜若狂,現在他也尋找到了出師有名途徑。董卓雖說名聲不好,但那有什麼,人家現在是堂堂相國,一國之行政中樞,講的話就代表皇上,“董卓”這個名字簡直就是“朝廷”的代稱。
董卓在信中反覆強調,一定要抓住曹智,如果能生擒最好,至於周昕能不能拿下歷陽,趕走陳溫,他並不關心。不過董卓在信中還是允諾了周昕只要生擒曹智,就以皇帝的名義正式封其為揚州刺使,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出兵協助周昕。
這個皇帝欽命對當時的士大夫階層是非常看重的,雖說當時的皇帝蒙塵,威信極低。但對一個士大夫來說能夠得到皇帝的正式任命不光是一種榮譽,並且是一種最牢靠的保證。
像周昕原本這樣用蠻力強行打下厲陽,就算他成功了,再自封為揚州刺使,那也是不正統的,說得難聽點就是占山為王,下面的其它幾個郡可以聽你的,也不可以聽你的,甚至可以再來打你,在由他人來做這揚州刺使。但是有了皇帝的欽封,那就不一樣了,連陸康這種大忠臣也不敢放個屁了,否則就是謀反。
周昕接到這封書信後,倍敢高興,他以前與董卓沒什麼交情,董卓甚至根本也不認識這位丹陽太守,現在因為曹智的關係,把這兩人拉在了一起。
周昕立馬讓笮融暫緩出兵行動,不管這董卓為何如此憎恨曹智,現在他們可是尋找到了曹智這個共鳴點,以周昕的精明當然明白這共鳴點的價值,立即派人給董卓回信,告知董卓自己和曹智有如何如何大的恩怨,自己現在是如何如何的力量薄弱。周昕的目的無非打算跟董卓討價還價一番,多要些好處和保證,最好能把聖旨先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