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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菸的是一名老兵了,從他可以配備寶貴的突擊步槍就能看出他的身份,作為一名士官他是一個戰鬥班裡的骨幹,任務就是在機槍附近負責穩住整個掩護陣地。抽菸是不允許的,不過因為班長在陣地的另外一邊,所以周圍的新兵們也不敢阻止他這種類似作死的行為。
整個陣地前方,雪水和泥土因為十幾天前的略微升溫混在一起,又因為這些天來的降溫凍住,接著又被新下的雪蓋住了一些,看上去顏色並不雪白,還摻雜著很多黑色的斑駁。不少地方幾個月前就已經布雷,現在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預留的通道只有按照地圖才能分辨,根本沒有任何標記和指示牌。
天色依舊陰沉,雪花飄下的速度非常緩慢,周圍沒有太大的風,所以那下落的雪花一點一點落在白色的鋼盔上的時候,給人一種時間被放緩了的感覺。
不過子彈的速度可不會因為雪花的緩慢降落而減緩一點,就在德國老兵吞雲吐霧的時候,從遠方樹林裡飛來了一發子彈,正打在距離他僅僅只有30厘米不到的戰壕胸牆上,濺起了一片白色的冰雪。
德國老兵嚇得趕緊丟了自己手裡的香菸,膝蓋一軟就縮回到了戰壕裡面,他用手摸了摸自己頭頂的鋼盔,確認自己沒有被子彈打中,這才略微放下心來。不過還沒等他抬起頭來,更密集的槍聲就從樹林那邊傳來,蘇聯人的進攻毫無徵兆的就開始了。
老兵換了一個位置,露出自己的腦袋看了遠處一眼,只看到大約有數百名蘇聯士兵從樹林裡沖了出來,有人揮舞著手裡的槍枝,有人端著槍正在開火。看規模絕對算是兩個月來最大的一次了,而且這人數也並不像是試探性的進攻。
“穩住!自動武器不要開火!步槍開始還擊!”這名老兵大聲的喊了一句,然後德國陣地上的幾個端著毛瑟98k步槍瞄準了半天的德國新兵就開了火。呯呯嗙嗙的槍聲稀疏的響了起來,戰鬥才剛剛開始,遠遠沒有到達最殘酷的巔峰。
對於雙方士兵來說,這種程度的交火就和開胃菜差不多,機槍沒有開火,重炮也沒有嘶吼,所以整個場面算不上有多麼火爆,只有偶爾打在戰壕泥土上的子彈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其他的事情就只是在考驗大家平時的射擊訓練究竟到不到家。
顯然還是德國士兵的射擊功底更深厚一些,而且德國的毛瑟98k精準性也要稍微好上一點。畢竟德國的機械加工要比蘇聯的強上不少,而且蘇聯的軍工生產企業大搬遷也直接影響到了並不高超的蘇聯槍枝生產質量。當然兩種武器事實上其實是差不太多的精準水平,影響戰場表現的主要是後期保養等方面。
德國士兵的射擊非常有效率,有些類似三段式射擊,一些人站起身來瞄準開火,另一些人蹲下身子拉動槍栓完成供彈動作,而且他們有戰壕陣地的掩護,所以在幾乎沒有傷亡的情況下,已經至少擊斃了十幾名蘇聯士兵。
隨著時間的推移,蘇聯人也越來越接近德軍陣地了,一個倒霉的蘇聯人在向前跑動的過程中碰到了一枚s型地雷的觸發裝置,這枚在德國國防軍中被稱為“彈跳貝蒂”的地雷立刻感應到了來自外界的震動,毫無疑問的工作了起來。
隨著一聲不大的嘭響聲,這枚跳雷從冰冷的泥土中飛了起來,在1米5左右的半空中爆炸開來,射出了密密麻麻的金屬滾珠。於是周圍立刻掀起了一場金屬形成的狂風暴雨,十幾名蘇聯士兵被這些金屬滾珠打中了身軀,距離近的已經血肉模糊,距離遠的也捂著傷口倒下,慘叫聲不絕於耳。
隨著這一枚地雷的爆炸,德國的一個前突的機槍陣地也開始猛烈的嘶吼起來,頗有一種趁火打劫的味道,那種撕扯亞麻布的聲響讓蘇聯士兵絕望,他們雖然已經非常接近德國人的陣地,但是卻突然無法再前進一步。
子彈像冰雹一樣掃向蘇聯紅軍,沖在最靠前的一些穿著長棉服的蘇聯紅軍士兵中槍倒在雪地里,鮮血染紅了雪白的地面,也流入了黑色的泥土縫隙中。枯草在風中來回顫抖,拍打著已經倒在地上的蘇聯紅軍的臉頰,可惜的是這張臉上那睜著的眼睛,已經永遠無法閉合了。
第二枚地雷炸響,蘇聯人顯然意識到了闖入雷區的危險性,他們開始放緩了衝鋒速度,卻似乎並不甘心就這樣狼狽的撤退回去,於是他們小心翼翼的前進,希望可以減輕地雷給他們造成的傷亡。
“嘭!”又一枚s型地雷飛起,隨著一聲“轟”的爆炸聲,又是很多蘇聯士兵倒在血泊中。最終槍聲開始稀疏起來,蘇聯人不再前進,而是一邊射擊一邊向後退卻了開去。一場看似慘烈的戰鬥沒用多久就被德國軍隊打退,甚至連一些德國軍隊的火力點,都沒有來得及開火。
“轟!”沒等德軍士兵開始慶祝自己的勝利,一枚大口徑炮彈就砸在了距離他們不遠的陣地上。所有人都按照訓練扶著自己的鋼盔蹲坐在戰壕里,不停的祈求炮彈不要正好落在戰壕中央。
一聲連著一聲的爆炸開始此起彼伏,蘇聯人的炮擊似乎根本就沒有盡頭,隨著爆炸聲整個陣地上騰起了一團一團黑色的煙柱,一公里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不遠處的一個隱蔽結實的觀察哨里,兩個炮隊鏡的旁邊,一名德國軍官抓著電話大聲的向遠處的軍部匯報戰鬥的情況:“對!有重炮在轟擊我們的陣地!蘇聯人的進攻規模比預計要大!暫時我們還不需要支援,不過請您準備好突擊炮部隊吧,我估計應該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