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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來隨便看看!馬上就離開!”站在阿卡多前方的一名高大的穿著大風衣帶著禮帽的領隊擠出了一絲笑容,開口回答道。就在他笑著對店主說話的時候,他插在口袋裡的手,還握在手槍上面。
“生意看來一般,收入能讓人滿意麼?”阿卡多笑著走到店主前面,他雖然沒有戴帽子,卻粘著假鬍子,戴著一副鏡框很厚重的眼鏡,加上他原本就比較平凡的相貌,已經足以保證他不會被人認出來。
“尊貴的先生,您的衣服是手工定製的義大利貨色,手上的表雖然我不知道來歷,卻也知道價值不凡。您到這裡只是隨便看看,還是需要我介紹一下?”顯然店主的眼光比較老辣,能在到處充滿敵視目光的環境中淘金,顯然也並非是那種庸碌的人。
更何況即便認不出阿卡多本人來,可是看見跟進來的幾個類似保鏢一樣人物,自然也能猜出阿卡多的身份非富即貴了。而且這些人說的是德語,這在荷蘭已經是足夠高人一等的理由了。阿卡多笑了笑,然後似乎對那些堆在一起的罐頭非常感興趣,走過去拿起了一盒來,仔細的端詳。
標價並不貴,和德國國內的售價差不多,不過阿卡多還是看出了一些區別,比如說在標定的肉含量上,並非是德國國內的最低標準40%,而是更低的30%。這種罐頭事實上稱為澱粉混合物更確切一些,口感還有實際的營養含量,都不太讓人滿意。
“先生,您對這種罐頭可能不會太滿意的,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介紹你到街道那邊盡頭的那一家去看看,他們那裡有原裝進口的德國罐頭,還有一些肉質更好的法國同類產品,可能會讓您滿意。”店主似乎看出阿卡多對手裡的罐頭有些不太感冒,於是開口提議道。畢竟他這個店鋪可不是為了招待阿卡多這種貴客開設的。
阿卡多把手裡的罐頭放回到貨架上,然後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些荷蘭當地的婦女們結帳走人。他上一次自己購物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他還是國防軍的軍官,住在一個單人的公寓裡。雖然他現在每頓都能吃到上好的牛肉,卻渴望著過幾天那時候的平凡生活。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的矯情——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喜歡有伴侶陪伴的感覺,等到有了伴侶的時候,卻又懷念起沒有牽掛在身的日子。有錢的時候想念自己空閒的時刻,而空閒下來的時候卻惦記著如何賺錢。
他等客人出去之後,也點頭和老闆道別:“不好意思,我只是進來隨便看看,打擾您營業了,我這就走。”對方連忙說沒關係,然後繞出櫃檯,送阿卡多等人離開。一瞬間小店又恢復了平靜,店鋪的主人怔怔的看著還在微微晃動的店門,沒有絲毫接待過大人物的喜悅心情。對於他來說,不買貨的元首,遠沒有買了東西的荷蘭大媽更有用。更何況他還不知道阿卡多的身份,對於他來說,剛才進來的,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外面的街道還是那麼的熙熙攘攘,人們裹著厚重的大衣穿梭在清掃乾淨的道路上,馬路兩旁有些地方還堆著積雪,這裡是歐洲一條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商業街。阿卡多背著手,敞著扣子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兩排金色的扣子做工精良,即便是在德國,穿的如此體面的上流人物,也並不多見。
“先生,買一份報紙吧!”就在阿卡多反覆思考著如何處理那些違背他意願,過度剝削占領區平民的資本家的時候,一聲清脆的童聲把他從深思中拉了回來。他抬起頭,看見站在他幾步之外有一個小姑娘,伸出手來揚著一份有些褶皺的報紙。
她的德國話說的並不好,可以說透著生澀,畢竟德國人對這裡的影響只有最近的一年多時間。雖然有很多荷蘭人都會說德語,不過普及德語教學還只有很短的時間。
那小姑娘被阿卡多前面走著的護衛攔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她的眼睛裡乾淨透明,讓阿卡多看上一眼就喜歡上了這種純真與清澈。於是他走上前去,在這個小女孩的面前略微彎腰,接過了那份有點兒褶皺的報紙。
“謝謝,我正需要一份報紙。”他笑著將手插進自己的口袋,卻尷尬的發現自己的口袋裡沒有錢。這確實不能怪他,畢竟身為橫跨歐洲的龐大帝國的元首,需要掏錢付帳的場合併不多。
當然,他身邊的人兜里都有鈔票,足夠買下所有的報紙,於是一名護衛掏出了一張帝國金馬克,遞給了阿卡多,然後又恭敬的退回到了他原來站著的位置。阿卡多接過了那張鈔票,塞進了小女孩的手裡。
顯然這張面額遠大於報紙實際價值的帝國金馬克讓小姑娘的心情好了起來,她睜著美麗的大眼睛,看著阿卡多開口問道:“先生,您很有名麼?”
阿卡多被這個小姑娘的問題問愣了,他揚起嘴角,反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問?”
“如果您不是很有名,為什麼要粘著一撮假鬍子呢?”小姑娘的話讓阿卡多身邊的護衛背後驚出了冷汗,他們差點就把手裡的槍抽出來了。元首粘著假鬍子的事情被人識破了,那么元首的身份呢?是不是也被識破了?
☆、750整治的決心
阿卡多伸出手來,阻止了自己身後準備掏出幾把手槍的隨從護衛,他笑著扯下了自己的假鬍鬚,然後對面前差不多有十來歲的小姑娘問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出來,我的鬍子是假的呢?你願意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