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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普里恩覺得自己就好像瘟疫一般,走到哪裡,都會讓對方感覺到不舒服,他如同病毒一樣破壞人體的輸血系統,切斷對手的運輸線路,破壞承載養分的“血液”,最終讓敵人流血過多死亡。所以他的對手也都用最快的時間找到他活動的區域,然後用最瘋狂的手段趕走他,確保自己的海上運輸線路的絕對安全。
相同的教訓發生在別人身上之後,顯然不會造成什麼深刻的印象,在英國被德國潛水艇偷襲損失慘重之後,蘇聯人依舊沒有學會小心防範德軍的潛艇;等到德國潛艇讓蘇聯人記住了潛艇戰的可怕之後,德國潛水艇指揮官愉快的發現——日本人還是沒有把德國潛艇放在眼裡。
有一種職業的人每天祈禱大家都看不到他,這樣他就能更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這種人叫做刺客;還有一些人同樣每天祈禱大家都找不到他們,這樣他們就能拿到更多勳章擊沉更多的敵軍艦艇——這些人們就是潛艇官兵了。
如果可能的話,幾個月前鄧尼茨真的很想拍著邱吉爾的肩膀說一句:“你就當我的兵不存在吧,好麼?”但是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潛艇,卻在大西洋上創造了足以媲美任何艦隊的戰績。
在1937年的年底到1938年的5月,差不多半年的時間裡,德國潛艇擊沉了超過180萬噸的英國已經冒充英國艦艇的美國艦艇,平均每個月超過30萬噸。要知道德國潛艇的總噸位一共也就60萬噸而已,而他們已經毀滅了自身總噸位三倍的敵人,並且自身損失不大。
這誇張的戰績其實並非是潛艇官兵們獨自創造的,其中還包括了遠在美國的情報人員,他們為鄧尼茨提供了可靠的船隻離港信息;還包括了駐紮在法國的屠夫偵察機部隊,這些遠程飛機飛行十幾個小時來幫助德國潛艇確認對方艦隊的確切位置。當德國潛艇官兵們最後發起進攻的時候,其實他們已經穩操勝券,這套戰術在阿卡多的幫忙下最終完成,成了鄧尼茨水下狼群的標準攻擊程序。
但是在遠東,在寬廣的太平洋上,德國潛艇沒有了對方港口內密如蛛網一般的間諜網絡提供情報,也沒有了大型偵察機如影隨形提供的對方艦隊具體位置,他們只能依靠自己,用最原始的辦法來尋找自己將要進攻的目標。
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困難,雖然遠在他鄉甚至連潛艇損壞都不一定能夠得到維修,但是德國人依舊還是按照命令開始了自己的作戰,他們忠誠而又死板到可愛,嚴謹的性格讓他們擁有了故障率極低的潛艇,也讓他們擁有了與生俱來的軍人氣質。
當然,好消息是,這裡的日本船隻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人不用怎麼費心去尋找,就能找到自己要攻擊的目標,日軍不重視潛艇作戰,如果說他們的航母指揮官在大艦巨炮信仰面前胳膊扭不過大腿的話,那麼潛艇指揮官們就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日本人根本不相信潛艇能夠給運輸線路帶來毀滅打擊,就像他們從來不相信航母可以擊沉戰列艦一樣。
太多太多的日本運輸艦,有裝滿士兵的客輪還有商船,也有載著礦石橡膠甚至奴隸的貨輪。甚至有大型的漁船還有一點兒戒備心都沒有的軍艦。如此好的作戰環境甚至讓習慣見到機會就開火的德國潛水艇艇長們開始了挑食的壞毛病。普里恩已經連續放過了兩艘2000噸左右的小船,為的是節省魚雷用來攻擊更加具有價值的目標。
就在昨天,已經有一個沒有趕上北冰洋狩獵行動的潛水艇艇長打光了所有的魚雷,被迫返航。這個倒霉的傢伙在北大西洋的英國護航作戰中養成了一個毛病,那就是看見沒有護航的艦隻就習慣性的來上一發魚雷。結果他打光了彈藥之後發現依舊有日本艦艇川流不息,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他只能悻悻的返航,帶著自己的潛艇返回澳大利亞東海岸,在那裡補給10枚新的魚雷,再出來繼續執行自己的任務——因為魚雷補給船現在還遠在南大西洋上,鄧尼茨也沒有料到澳大利亞方面的魚雷用的如此之快,要不是阿卡多提醒了他一句,他甚至到現在還想不起澳大利亞的潛艇需要彈藥補給。
所以在新的魚雷沒有到來之前,澳大利亞的德國潛艇部隊一共就只有多餘的80條魚雷,其中32枚魚雷是一艘返航的潛艇還有一艘故障潛艇留下的“物資”,48枚魚雷還是驅逐艦還有補給艦上帶來的,因為要帶其他物資,所以彈藥數量實在有限。
“長官!發現一艘戰艦!看側影比戰列艦還大!”代替普里恩執行海面搜查任務的士官長大聲的叫喊了一聲,這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條大魚。所以他有些激動,畢竟如果再擊沉一艘戰艦的話,他們的傳奇就更加完美了。
“比戰列艦還大?”普里恩趕緊靠向了潛望鏡,雙手扶在握把上輕輕的旋轉,很快就看見了遠處那艘巨大的戰艦!這是一艘戰列艦!普里恩心中立刻就對目標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他現在已經熟練到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大概噸位的程度,所以並沒有被日本戰列艦那誇張的上層建築迷惑。
日本戰列艦有一個顯著的特徵,就是高大而且繁瑣的上層建築,軍事愛好者們形容這種戰艦艦橋設計為“違章建築”,所以在遠處看起來日本戰列艦要比同時期的其他國家戰列艦更高大一些,也難怪普里恩的士官長會說比戰列艦更大這種形容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