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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有德軍踩中了一枚地雷之後,該地雷卻沒有引爆的現象生,而且也有被地雷炸中之後因為彈片布置不均勻,最終引爆地雷的士兵只受輕傷的記錄。這一次顯然彈片依舊沒有按照設計四散開來殺傷目標,而是碎裂成了幾塊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
“快躺下!孩子!你受傷了!我們已經給你叫了醫護兵來!很快他們就趕來了!別著急,很快他們就趕來了!”老兵走到這名傷兵的身邊,扶著他的胳膊希望讓他坐到戰壕邊靠著壕壁休息一下,不過手剛剛伸進這名傷兵的腋下,就摸到了一片粘稠的液體。
這名傷兵比表面看起來傷的還重,鮮血順著他的胳膊滴落到地面上,因為戰術背心還算完好,看不出究竟他哪裡受了更多的傷。老兵只好硬著頭皮把他扶著坐下,然後焦急的大喊著:“醫護兵!這裡有人受傷!”
虎式坦克已經掩護著其他的步兵越過了戰壕,向前推進了至少有5o米遠了,一名不遠處的蘇聯士兵的“屍體”突然動了起來,這名裝死的蘇聯紅軍爬起身來想要往後面逃跑,不過卻沒有注意他身後不遠處有一名看著受傷戰友的德國老兵。
老兵端起他的mp-44突擊步槍,用眼睛粗略的瞄準了那個蘇聯紅軍的後背,扣下了扳機。“突突!”一個點射之後,那名蘇聯士兵的身上騰起了一縷白煙,然後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向前撲去,最終倒在地上扭曲了一下,就停止了活動。
這個時候,一名德軍醫護兵扶著自己的鋼盔,跳進了這條戰壕,他背著沉重的醫療背包,前胸還帶著另一個醫療掛包,上面都畫著紅色的十字。看他跳進戰壕時候的狼狽,就知道外面蘇聯人的還擊火力其實也非常猛烈。
“哪裡有人受傷了?”這名醫護兵連滾帶爬的跳進戰壕之後就大聲的喊了一聲,然後調整了一下姿勢抬起頭來,才現戰壕里只有兩名德國士兵,以及一地的屍體。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彎著腰走到那名負傷的德國士兵身邊,蹲下身子來,從背包里掏出了一把剪刀,動作嫻熟的合上了自己的背包,然後仔細的觀看起了面前坐在地上的德國傷兵,一邊伸手準備處理,一邊提醒身邊的德國老兵:“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幫我警戒四周可以麼?我還不想死!”
☆、711流不完的血
德國老兵聽到醫護兵的話之後沒有遲疑,立刻收斂起自己看熱鬧的目光,端著槍摸索著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警戒起周圍的動靜來,時不時有德國士兵跳進戰壕,然後彎著腰快步離開,仿佛這裡根本就沒有活著的人一般,仿佛這裡就只是一個戰壕一般。
醫護兵將一針止痛針從醫藥背包中掏出來,那是一個固定好了計量的很小的針頭,後面帶著能夠讓人瞬間忘卻疼痛的藥劑,通常情況下是馬非,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麼東西。他嫻熟的用嘴咬開這個針頭的保護套,然後把它插在傷兵的大腿上。
“嘿!哥們!看著我!來,說一說你究竟來自哪個倒霉的小山村,別看那裡!看過來!對!看我的眼睛!我問你你來自哪裡,家鄉!家鄉在哪?”那名醫護兵把剪刀的一頭塞進新兵的衣服里,開始一點一點剪開他身上穿著的戰術背心。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戰術背心設計上絕對還沒成熟到可以輕鬆脫開的程度,為了節約金屬製品,很多時候都要綁很多個帶子才能固定牢固——至於塑料製品,這在1938年的冬天還是奢侈品的代名詞。
那名傷兵受到的衝擊顯然還讓他沒有回過神來,他的眼神有些游離,意志有些渙散,而且他的耳朵里一直都是嗡嗡的響聲,根本聽不清對面那名醫護兵對他的碎碎叨叨的言語。他努力的擊中自己的精神,希望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動作,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口只有略微麻木的感覺,他能感覺到有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裡流出去。
“您……說什麼,我聽……聽不見。”最終他還是開口說道,或許是馬非的作用讓他飄飄然,滿臉是血的他現在的感覺似乎非常好,嘴角還帶著一絲調侃的微笑。
不過當他對面的醫護兵剪開了他的戰術背心之後,一股鮮血從他的腹部掛彈夾的地方噴涌而出,看來有一枚彈片擊中了他,並且造成了非常嚴重的貫穿傷,剛才因為有戰術背心的擠壓,鮮血竟然從袖管里流出來,可見創口有多麼巨大。
還沒等醫護兵再多做一些什麼,這名年輕的德國士兵就靠在戰壕的壕壁上,笑著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他抓著醫護兵的手無力的垂下,留在醫護兵身上一個血紅的手印。緊跟著他的身體向一側栽倒,躺在了這個潮濕的角落裡。
那醫護兵看了看衣服上的那個因為衣服褶皺有些扭曲的血手印,用手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吸了一口鼻涕,然後收拾好背包站起身來,一隻手按在腰間那支手槍上,一隻手垂在身邊,走到了那名已經不再警戒的老兵面前:“有煙麼?我想來一支。”
“當然!”老兵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煙盒,抽出了一支遞給了醫護兵,醫護兵把香菸捏在手裡,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煙盒,將有些褶皺還粘了點血跡的香菸塞進了煙盒,那裡面有七八根香菸,看得出來都不是新的。
“我並不抽菸,戒了。”醫護兵看到了老兵那怪異的眼神,解釋道:“我拿這玩意記錄我這一小時裡送走了幾個年輕人。你看,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