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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醫護兵一邊把煙盒遞給老兵,裡面七根香菸一目了然,老兵挪開了自己的目光,然後把手裡的武器背在後背上,一句話都沒說向著槍聲密集的方向走去。那名醫護兵收起了自己的煙盒跟在老兵的後面,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就在千米外的前方,雷恩的坦克正在碾過一名還沒死去的蘇聯士兵,這名腿部已經中彈的士兵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而鮑曼駕駛的虎式坦克那寬大的履帶捲起泥水,一點一點追上了這個可憐人。
他的腿先被碾進泥土中,巨大的疼痛讓他發出了慘叫聲,然後履帶隨著坦克的轟鳴聲碾壓到了他的腹部,這個時候他的叫聲停止了,因為他只要一張嘴,就只能大口大口的湧出鮮血來。
距離雷恩的坦克大約100遠的方向上,一輛掩護502坦克營的豹式改裝型特種坦克正在用它前部的特殊武器噴火器來壓制蘇聯部隊,巨大的火焰在戰場上飛躍出幾十米的距離,準確的澆灌在一座機槍碉堡上,裡面的溫度瞬間就可以點燃衣物這類易燃品。
裡面傳來蘇聯紅軍士兵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然後就有人從碉堡後面的戰壕里竄出來,身上還跳動著燃燒的火苗。不過也僅僅只是晚上幾秒,這幾個人就倒在地上不再掙扎,任由身上的烈火熊熊燃燒。
放棄了防線的蘇聯紅軍開始成群結隊的逃進身後的樹林,他們被巨大的虎式坦克嚇得肝膽欲裂,而這些虎式坦克在步兵的掩護下幾乎無懈可擊,之前他們訓練的對付德軍坦克的辦法,在這麼一支配合完美的德軍部隊面前,顯得那樣的幼稚和沒有效果。
戰壕被一條一條清理出來,德軍可沒有尊老愛幼照顧病殘的傳統美德,他們在戰壕邊往裡面丟手榴彈,然後互相掩護著對著裡面掃射,打倒能看見的所有活人之後,再跳進去清理詭雷這些問題,蘇聯紅軍的傷亡數字直線上升,潰敗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雖然沒有飛機在這個時候加入到屠殺的隊列中來,也沒有飛機俯衝投彈來擴大德國地面部隊的輝煌戰果,不過德國人還是為他們的對手準備了最熱烈的見面儀式。
隨著蘇聯人越來越多的離開戰壕逃進樹林,遠在7公里外的德國炮兵陣地上,一名嘴裡叼著香菸的炮兵軍官從炮隊鏡上挪開了自己那圓乎乎的臉龐。他吐掉了嘴裡燃燒殆盡的菸蒂,對著身邊的副手向前揮動起自己的胳膊,在末端的時候手指瀟灑的向前一甩,食指和中指自然的指向前方。
“嗖!”“嗖!嗖嗖!”已經固定好角度,揚起了發射軌道的腓特烈火箭炮開始向預定的地區傾瀉自己的火焰之雨,20輛火箭炮一口氣向目標區域拋射出了超過400發火箭彈,這些彈藥裡面都是殺傷步兵用的粗鐵滾珠,對裸露在外的人體有非常良好的殺傷效果。
就好像是一支精緻而且配合默契的管弦樂樂隊,吹長號的剛剛停下自己的音符,就有拉大提琴的人加入進來,最終演奏出一曲精彩的音樂來。德國陸軍也是一支精密的殺人機器,他們互相配合,打出了你方唱罷我登場那種滔滔不絕的節奏來。
這些火箭彈都是碰炸瞬時引信,因此在接觸到了泥土的一瞬間就爆炸開來,彈體裡預置的上百枚鋼球飛射出來,將周圍的人打的千瘡百孔,就好像一瞬間有千萬支重機槍同時開火,蘇聯紅軍的士兵身體被速度奇快的小鐵球撕裂成幾塊,血肉模糊的散落到周圍的地面上。
這些預置的破片四處飛濺,如同一發子彈一樣鑲嵌進了粗壯的樹幹,巨大的能量打得樹皮都飛出好遠,更有的破片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子,一瞬間就切斷了樹杈,只留下一段炸開來的樹枝,來回的劇烈搖晃。
德軍的火箭彈並非是炮彈一般,落下的時候幾乎沒有多少間隔,爆炸是在差不多同一個時間完成的,所以臥倒躲避的人並沒有多少。一時間擠在一起逃跑的蘇聯紅軍死傷慘重,到處都是哀嚎還有慘叫的聲音,任何信仰在這種可怕的屠殺面前都變得一錢不值,任何勇氣都在這一瞬間成為了一個可憐的笑話。
“救命啊!我被擊中了!”一名蘇聯士兵捂著自己的胳膊大聲的叫喚,不過他還有力氣叫喊就說明他已經是少數的比較幸運的那部分人之一了。更多的人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任由自己的鮮血流淌在雪地里,把周圍染成一片殷紅。
更多的蘇聯士兵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向著身後不遠處剛剛丟給德國人的那些陣地走去,他們連武器都丟在了地上,不管政工人員如何祈求也毫不理會,這些人已經被德國人如海浪一般的攻擊嚇破了膽子,他們害怕再和這些對手作戰,害怕再一次面對自己已經經歷過的這段血腥的經歷。
雪地里的鮮血越來越多,似乎永遠也流淌不乾的模樣,這些鮮血融化了白雪,滲入到泥土之中,好像離不開這片土地一樣。這些血跡還沒有完全乾涸的時候,德國坦克的履帶就已經碾壓過去,接著就是德國陸軍的標誌性棉皮靴,一排跟著一排的德國士兵穿著白色的迷彩,背著槍枝彈藥,向著遠處的目標繼續邁開自己的腳步。
愛麗絲掀開了自己頭頂的艙蓋,露出了頭部看著路邊那些扭曲成詭異形狀的屍體,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比起剛剛來到前線的時候那種看見屍體就吐的時候來說,她現在已經“進步”到可以看著碎裂的屍體吃西紅柿燜碎魚肉的罐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