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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圖京沉默了,他知道作為一名蘇聯的軍官,他應該讓那些沒有任何戰鬥力的平民離開這座已經成為廢墟的城市。可是他知道一旦自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那麼幾個小時之後,那些充當人牆或者多少能起一些作用的莫斯科自衛軍,就真的會土崩瓦解掉了。
“我只能給你一個建議,那就是在平民向對面德國人的陣地走過去的時候,你的部隊可以不開槍……”最終,瓦圖京開口說道:“再多的事情,我就沒有權力說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命令最終能夠救下多少條莫斯科平民的人命,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什麼,能救下一個,就多一個吧。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莫斯科南部地區,朱可夫已經正在做這種事情了,那裡的部隊對平民離開莫斯科視而不見,任由原本應該是莫斯科自衛軍的老人和孩子,到德國人那邊尋求庇護。
“謝謝您!將軍同志!我想我們能夠在這裡為自己的祖國堅持下去,和您站在一起到最後,是一件非常讓人榮幸的事情。”那名軍官立正敬禮,對瓦圖京說道。
“不!孩子……”瓦圖京看了看那名年輕的軍官,搖頭說道:“對於你來說,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1167大有來頭的軍官
MG42機槍那獨特的槍管套筒上方,瞄準正壓在對面一棟建築物的窗子上,德軍射手冷酷的眼神里,那個黑洞洞的窗子裡,裝滿的是無盡的危險還有未知的恐懼。
“突突!突突!”這名德國士兵對著那扇窗子扣下了扳機,密集的子彈打進了陰暗的屋子內,隨著槍管的橫向移動,曳光彈在樓房的牆壁上留下了一排彈孔,又打進了另外一扇窗子裡。白色的灰塵在樓房的外牆上騰起,緩慢而且悠閒。
德軍的機槍手和副射手從開火的位置上退了下來,無處不在的蘇聯狙擊手給他們的心中留下了無限大的陰影,讓德軍的機槍射手們從來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太長的時間。兩個人手腳麻利的從廢墟上撤退,拎著自己的武器跳進了廢墟後面的戰壕里,帶起了身後一片煙土。
“不知道裡面是平民還是蘇聯的士兵,不過我隱約看到裡面有動靜,所以就開火了。”扶著自己的鋼盔,德軍射手對自己的長官講述了他開火的原因,這裡每一個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激烈的槍戰,因為沒有人願意確認之後再開火——往往只遲上一秒鐘,對面就會有密集的子彈飛過來。
“剩下的事情,交給特種部隊那群傢伙去搞定吧!我們這邊只要提供支援就可以了。”經過如此漫長的戰鬥之後,雙方似乎都進入到了一個相對於疲憊的平和期,如果是以往,這種程度的機槍掃射,一定會遭到蘇聯守軍的一陣反擊,可是現在,德國人打完之後,蘇聯人半晌都沒有開火還擊。看著對方沉寂到現在,德軍陣地上的排長指揮官無奈的說道。
德軍的一些特種部隊分隊,在這種城市作戰中體現出了極高的戰術價值,在結合了精確的情報資源之後,這些部隊往往可以在局部地區打出讓蘇聯人痛恨不已的戰績來,而且他們往往都是一擊即走,根本不給蘇聯人反擊的機會。
自從德軍在莫斯科會戰中,開始定下以圍困為主,進攻為輔的消耗戰基調,德軍就開始把莫斯科當成一個最真實的訓練基地,讓自己的部隊輪換到這裡來,以蘇軍作為訓練對手,展開熱身訓練任務。而在圍困時期,就以小股特種部隊突擊為主。
既然已經決定了進攻不是現在的任務,那麼排長查看了自己的防禦陣地,確保了一切萬無一失之後,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他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遙遠的方向,在這棟大樓的背面再過兩個街道,是一個臨時的露天食堂。附近的兩個團的士兵如果不在前線駐守,就可以去那裡吃一頓溫熱的飯菜,這對於每一個在前線作戰的士兵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值得慶祝的事情。
“讓1班的士兵去食堂吃飯吧,蘇聯人已經有半個月沒有發起過反擊了。”排長走到2班的防禦陣地上,開口對跟在自己身後的2班班長說道:“讓你的人到他們的陣地上去,把他們替換下來。晚飯的時候他們會接替你的人,都去吃點兒熱的,對胃有好處。”
於是這名排長背著自己的步槍,帶著1班的7個士兵,沿著街道的一側,緩步走過了身後的街道,向著食堂的方向走去。他看見路邊的屋檐下,有一些靠牆坐著的德軍士兵,這是另外一個步兵團的預備隊,這個時候靠在牆邊無所事事。
“聽說了麼?後方來了一個大人物,帶著的鐵十字勳章都和騎士鐵十字勳章不一樣。”一名抱著步槍的德軍連長走到這名剛剛從前線走下來的排長身邊,一邊遞上香菸一邊開口問道。並非是這個連長熱情好客,而是因為這個連長和這名排長是鄰居,而在國防軍內受過培訓的年輕連長,還要叫這個中年排長一聲“叔叔”。
“哦?那些穿著夜行衣的傢伙們,又來了?”這名排長也沒客氣,接過自己鄰居孩子遞過來的香菸,點燃了之後吞雲吐霧的反問道。
“嗯,聽說這一次是一個中校先生帶隊,都是學校里的實習學員。看上去都非常精神,那個學校里的學員可都是各個部隊裡選上去的精英呢。”那名連長抱著自己的步槍,眼看著自己的鄰居叔叔把自己口袋裡的香菸拿走,一臉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