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5頁
沒有絲毫的猶豫,對方直接就扣響了扳機,子彈飛出槍口,沒用上半秒鐘的時間,就鑽進了副官的胸口,德軍為了保險起見,並沒有隻打一槍,他連續扣動了兩下扳機,於是兩發子彈一前一後打中了瓦圖京的副官。
瓦圖京的副官踉蹌了一下,然後就緩慢的仰面躺倒了下去,德軍的7.92毫米口徑子彈威力相當巨大,如此近的距離上連續射擊,根本不可能有人堅持著不倒下去。
這名士兵顯然對自己的兩槍非常滿意,直接又將自己的槍口轉向了站在那裡的瓦圖京。瓦圖京在對方開槍打中自己副官的一瞬間,終於意識到了危險,他趁著對方開火射擊的間隙,已經舉起了自己手裡的手槍。
等德軍士兵調轉槍口的時候,看見的是瓦圖京手裡的黑洞洞的槍口,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找回了感覺,這位蘇聯將軍這一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扣下了扳機。而且因為緊張他一下接著一下扣動扳機,絲毫不打算給對方留下攻擊自己的機會。
德軍士兵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蘇聯將軍突然又變得很有戰鬥力起來,於是不甘的被子彈打中,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然後就被好幾發子彈打成了篩子。最後他只能靠在牆壁上不甘心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垂下了帶著m35鋼盔的頭。
鋼盔翻滾著掉落到了德軍屍體的腳下,瓦圖京似乎沒有意識到對方已經被他打死,依舊不停的扣著手槍的扳機。一下接著一下,一直到手槍只傳出咔嚓的清響之後,他還沒有停下這種機械的動作。
一個將軍是不用自己殺人的,他可能指揮自己的部隊殺死成千上萬的敵人,也有肯能因為一個決定讓數萬名自己的士兵獻出生命,卻不用自己動手去殺任何一個。所以當瓦圖京親手開槍打死了一個德軍的時候他和無數個蘇聯的新兵一樣,緊張到手腳都不聽自己的使喚了。
可是,這是戰場,上帝並沒有刻意留給任何人適應殘酷的時間。另一名德軍士兵躍進了瓦圖京所在的掩體內,緊跟著是第二個和第三個,他們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友軍屍體,當然也看見了正端著手槍哆嗦的瓦圖京。
出於下意識的反應,或者說是一種求生的本能,德軍士兵沒有再試圖俘虜這個看起來位高權重的蘇聯軍官,他們端起了手中的武器,每個人都送給了瓦圖京幾發子彈作為見面禮。瓦圖京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被人狠狠敲打了幾下,然後他就坐回到自己剛才坐著的位置上,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那支漂亮的手槍掉落到地上,旁邊是瓦圖京副官那張蒼白的還睜著眼睛的臉。1939年8月4日上午,在德軍跨越莫斯科河的戰鬥中,蘇聯莫斯科城防司令官瓦圖京上將被德軍a集團軍的士兵擊斃,陣亡在一處廢墟掩體之中。
……
“餵?你說清楚一些?什麼叫德軍已經渡過莫斯科河了?瓦圖京昨天傍晚給我打了個電話,然後電話線就被切斷了……對!我知道!莫斯科北面的防線我已經接手了,可是那裡情況一片混亂,我根本不知道我們有多少兵力,敵人又在什麼位置上!”朱可夫在升天大教堂的地下室里舉著電話聽筒對那邊的史達林說道。
他還不知道瓦圖京戰死的消息,只是得到了情報說德軍正在猛攻北面的莫斯科河防線。民兵大街已經全線失守,德軍距離莫斯科中心的紅場越來越近了。
與史達林匯報了一番他知道的戰鬥情況,然後朱可夫就掛掉了電話,現在的史達林除了反覆問一些已經問了幾十次的問題。他掛掉了電話之後,又抓起了另外一個電話來,接通了科涅夫那邊的電話:“調你到北面是為難你了,接手那邊的工作進行的如何了?”
“現在的情況非常不樂觀,朱可夫元帥同志……軍隊已經混亂不堪,有效的防禦都被打亂了,士兵們各自為戰,只有德國人自己的謹慎能夠阻止他們繼續前進了。”科涅夫一點兒也不看好自己手下的新軍隊,他非常清楚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部隊,能打成如今這樣,已經算是在超水平發揮了。
“守住列寧格勒大街!這是我的要求!”朱可夫開口沉重的說道:“也算是我的最後的要求了……畢竟我們不可能堅守莫斯科一輩子,這件事終究有一個完結的時候。或許是我樂觀了,也許我們連這個冬天都守不到,一切就結束了。”
那邊的科涅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我儘可能守住列寧格勒大街……不過我不能保證這個承諾。”說完科涅夫就放下了電話,說實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靠什麼來守住列寧格勒大街,真的不知道。
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朱可夫也覺得渾身上下幾乎虛脫,他苦苦支撐著的前線,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而他自己,就像是一條身在漁網中的魚,苦苦掙扎卻絲毫看不見任何出路。
“報告!”一名軍官走到朱可夫的指揮部門口,立正敬禮,然後走到朱可夫的身前壓低了聲音說道:“就在幾分鐘前,對面德軍在陣地上進行廣播,聲稱擊斃了瓦圖京同志……”
“……再聯絡一下瓦圖京同志的指揮部,然後派出有經驗的部隊,以班排為單位,儘量向瓦圖京同志指揮部的方向搜索……找到瓦圖京同志!”朱可夫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