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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芽!你這個……」
「岳母!」柴佑軒立刻低吼一聲,成功地嚇阻了杜吟秋的尖叫。「請不要對南宮夫人無禮!」
「南宮夫人?」杜吟秋愣了一下,隨即強硬地板起臉來。「我不知道什麽南宮夫人,我只知道她是逃婚的小雜種,歐陽家辛辛苦苦的把她養大,她居然敢忘恩負義,我們特地為她安排了一門好親事,她竟然趁夜溜走。對於這個小雜種,若不好好教訓一下,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麽更丟臉的事來呢!」
「岳母,你……」
「軒兒,」柴堡主不耐煩地插進來。「既然是你岳母的晚輩親人,就交給她處理即可,我們毋需多事,懂嗎?」他也對這個親家感到頭疼得很,特別是在這種緊張的時刻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爹,」柴佑軒氣急敗壞的叫道:「這位南宮夫人我們無論如何不能得罪,她……她是白石山莊的南宮夫人呀!」
此話一出,大廳里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驚呼了起來。
「咦?她就是厲劍南宮絕玉的妻子?」
「南宮絕玉有娶妻嗎?」
「可是……她不過是個小丫頭啊!」
「真的是南宮絕玉的妻子嗎?」
「……」
柴佑軒不理會其他的聲音,只對著父親說:「南宮大俠連見也不肯見我,所以,南宮夫人就自願隨我來,因為南宮大俠一定會追來的,屆時,我們才有機會和南宮大俠商量……」
「商量?」小芽突然咕噥了起來。「你還想和他商量啊?拜託!我還擔心他會不會一來就拔劍砍人呢!你想和他商量?別作夢了!」
周圍的議論紛紛驟然消失,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厲劍的瘋狂是眾所皆知的,他的六親不認、殺人不眨眼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非必要,根本沒有人願意去招惹他。
「南宮夫人,你不是說……」
「我是說我會盡力啦!可是……」小芽無奈地嘆息。「我實在沒有把握,他那個人真的是很彆扭,跟他切身無關的事,他根本不想理會,要是逼火了他……」她連連搖頭。「我也會怕的。在那兒你沒聽我說了嗎?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連女兒都要殺呢!」
一片抽氣聲緊接著她的話尾此起彼落地響起,眾人臉上皆是一副不可思議之色。
連自己的女兒都要殺?!
「所以說,我拜託你們,屆時千萬別去惹火他,那樣的話,至少我還有個機會跟他耍賴一下,否則,到時候只會有兩種結果,一個是他抓了我就走,一個是他宰光了人才走!」這會兒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整個大廳里靜悄悄的,不拿眼睛看的話,還以為大廳沒人呢!
好半天後,杜吟秋才小心翼翼地問:「小芽,你……真的是那個厲劍南宮絕玉的妻子?」
小芽很誇張的嘆了一口氣。「是啊!舅媽,很不幸,我的確是。」
杜吟秋微抽了一口氣後便不再說話。
小芽聳聳肩。「啊!對了,少堡主,你是不是要先去問一下那位神醫,他到底知不知道要如何使用萬年寒冰玉解毒?如果知道的話,那就什麽都不必擔心了,對吧?」
柴佑軒一聽,便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對喔!我差點忘了,爹,那位……」
「不必問了,她不知道。」柴堡主嘆道:「否則,她就不必要求你一定要把南宮大俠帶來了。」
「這樣啊……」小芽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那就只有等羅!唉!不想不擔心,越想越擔心,如果他一來就發飆的話,該怎麽辦呢?」
大廳里始終鴉雀無聲,只有她的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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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烈焰堡,小芽就不由得讚嘆真是個好天氣!
秋高氣慡、萬里無雲,實在是很適合放風箏,就如同那天一般,可也就是因為如此,雖然放眼望去似乎一切都很美好,她心中卻老是隱隱有份不安的感覺!因為就在那天,南宮絕玉單人匹馬地殺進了齊府,把齊府搞得七零八落。
真搞不懂,堡里還有好幾個人躺在那兒等死呢!前面那一大票娘子軍居然有興致出來郊遊放風箏?
躺在那兒等死的不是她們的親人嗎?
而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才幾天過去!杜吟秋就似乎忘記了數天前的恐懼,又開始對她頤指氣使起來了。柴佑軒也因為忙碌而無暇顧及她,所以,莫名其妙的,她又成了眾家夫人、少奶奶們的使喚丫頭了。
算了,反正她也習慣了。
「小芽,還不快把籃子拿過來?」
「是、是、是,這不就拿過來了嗎?」
拖著重重的籃子,小芽趕緊跑過去,幫她們在糙地上鋪上方布,照顧幾個小蘿蔔頭吃糕餅,伺候少奶奶們喝茶,聽著她們說些沒營養的話。
「真好,第一胎就生個男的,以後就不用擔心了。」
杜吟秋聞言,呵呵呵地笑了起來。「是啊!那可是柴家的長孫呢!他們可寶貝得緊喔!哪像有些小雜種,一生就是女兒,說不定長得也不像她爹,難怪連她爹都不要,留著可丟臉羅!」
生女兒關你屁事,我就是愛生女兒,怎麽樣?
小芽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咒罵著。
「那個……她真的是厲劍的妻子嗎?」
「哼哼!我才懷疑呢!如果真的是,人家早就找上門來理論了,對吧?就算他再不希罕這個妻子,面子總是要討回來吧?可是這麽久了,連個影子也不見,我看八成是堡主他們被騙啦!」
「會嗎?」
「你看著好了,再過幾天,大家就會明白啦!」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啊她們,她正擔心他來了之後該怎麽應付,她們卻恨不得他快點來,現在她總算明白「不知死活」是什麽情況了。
小芽暗嘆。
「小芽,風箏掉了!還不快替我撿回來!」歐陽日生突然遠遠地吼過來。
「是、是,我這就去撿、這就去撿!」
小芽忙衝過去,再遠遠的跑回來。
「小芽,又掉了!」
「小芽,快點!」
「小芽,你太慢了!」
「小芽,再去拿回來!」
「小芽……」
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了!
「小芽,快去!」
小芽硬是把雙腳釘在地上不肯動。
「不去了!」
「耶?」歐陽日生立刻跑回來兇巴巴地指著她。「你敢不去?」
「我為什麽要去?」小芽反問。
此時,正待幫腔的杜吟秋剛張開的嘴突然又闔上了,並和身邊其他的女人一樣愣愣地望著小芽的身後。
清秀的年輕人,雖然臉色很難看;斯文的書生樣,雖然神情很傲慢;高瘦孱弱的身子,雖然氣勢很霸道;總而言之,對她們武林人物來講,那只是個普通的年輕人,只不過……
他為什麽那麽憤怒地瞪著歐陽日生?
「因為我叫你去,所以你就要去!」歐陽日生還叉起腰來了。
「憑什麽你叫我去我就得去?」
歐陽日生倏地鄙夷的一笑。
「因為你是個小雜種,我們歐陽家養你就像養條狗,你一輩子都得像過去在歐陽家一樣伺候我們,任我們指使,舔我們的腳趾頭,還要當馬給我騎,就算我打你罵你,你也……」
小芽聽得正冒火,倏地看見眼前一花,就突然多了一個人,而且那個人……她驟然失聲尖叫。
「不要動!」然後跟現場所有人一樣,她也僵成了一塊岩石。
沒有人敢動一下下,連呼吸都幾乎靜止了,每個人都瞪凸了眼緊盯著歐陽日生的脖子,在那上面,整整齊齊的繞著兩圈金屬樣的東西,練過武的人只要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麽了。
軟劍!
而那劍柄的部分正緊握在南宮絕玉的手上,瞧他陰狠殘酷的神情,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抽劍讓那顆剛才還很囂張的腦袋滾到地上去吃青糙。
歐陽日生是全場僵硬得最厲害的人,他連一根頭髮都不敢亂動一下,幾乎成了一座真正的石像。
小芽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唾沫,再小心翼翼地拖動僵硬的雙腳,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
「呃……少爺,小心一點啊!」
南宮絕玉哼了哼。
「呃……呃……少爺,你……先放了他好嗎?」
「不,我要他的腦袋!」
一聲哽咽突然從歐陽日生的嘴裡冒了出來。
「少爺,不要啦!他……他還是個孩子嘛!」
南宮絕玉毫不動容地又哼了哼。「就算是嬰兒,我也照樣要他的腦袋!」
小芽可以看見歐陽日生的雙腳越抖越厲害了。
「少爺,他……他是我表弟耶!」
「你說什麽都沒用,我今天要定他的腦袋了!」
話剛落,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奇怪的地方跑出來,大家不約而同的往下望去……啊!歐陽日生樓下淹大水了!
連小芽都不由得替他覺得尷尬不已。
「少爺,拜託!他都快嚇死了,快放了他啦!」
南宮絕玉冷笑不語,小芽看了全身都冷了。
「你……你為什麽一定要殺他嗎?」
「他欺負你。」南宮絕玉冷冷地說。
「欺……欺負我?」呃!是沒錯啦!但是……「呃……沒的事、沒的事,他……他只是在跟我開玩笑而已,對!開開玩笑,我們……我們是表姊弟嘛!哈哈!平常……平常開開玩笑無傷大雅的嘛!」
南宮絕玉卻依舊不肯鬆手,雙眸仍然如眼鏡蛇般殘忍地盯住歐陽日生。
「我不管他是不是在開玩笑,我今天就是要他的腦袋!」
小芽又氣又急地猛跺腳,繼而眼角一瞥,發現烈焰堡那邊有人驚覺不對趕過來了,同時,戰修也從樹林裡竄出來了。
完了!他一看到那些人,肯定要更火大了!
「少爺,那你說嘛,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
南宮絕玉終於慢慢地移過視線對到她臉上盯了片刻。
「馬上跟我回去,一句話也不准多說!」
「嗄?」小芽頓時傻了。「可……可是……」
「快點,我沒那麽多耐心!」
「你還不快答應他?小芽,」那邊已經快哭出來的杜吟秋不知死活的叫過來。「日生是你表弟,你不能見死不救呀!」
小芽張嘴正要回她兩句,卻沒想到南宮絕玉搶先一步揮掌掃過去,將尖叫不已的杜吟秋掃到丈尺遠。
「閉嘴!」
正當此時,烈焰堡的人趕到了。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
但是,現場沒人理他們。
「小芽,你再不決定,就由我決定了!」說著,南宮絕玉似乎打算抽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