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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人心——”俊秀醫者的一身素衣在古燈映照下縈繞著淡淡光暈,“並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

    語畢,素衣青年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號傍晚6點多,當綿綿在駛往G市的大巴上昏昏欲睡時,手機突然發出急促的震動聲。

    有信息來了。睡眼惺忪的綿綿下意識拉開身邊的包包,噢,不對,她放下包包,一邊從褲兜里掏出手機一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臨上車前,阮媽千叮囑萬叮囑綿綿,貴重物品一律要隨身攜帶,以提防竊賊。綿綿只好將手機錢包鑰匙通通塞進褲兜里,拖著腿上兩顆“瘤子”坐上汽車。

    有兩條新信息,居然都是陌生號碼。

    綿綿眯著迷濛的雙眼,點開了第一條。

    【小魚!你什麼時候回來??門內出大事啦!!!】

    綿綿在遲鈍混沌的大腦運作下點開第二條。

    【我是拉拉。】

    果然是屬於拉拉的冒失風格。但是,門內出大事了?出什麼事了?今天不是試仙大賽嗎?  

    在重重疑問的精神壓迫下,瞌睡蟲捲土重來,阮大小姐被睡意攻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噢,得將號碼存起來……Zzzz……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時,已經是晚上8點半。雖然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但由於在車上已經吃過東西,所以肚子尚有6、7分飽。

    綿綿翻出阮媽精心烹調的鹽蘇雞塊,津津有味的啃著,另外一隻手靈活的啟動了電腦。

    哎呀,老媽的廚藝真是百年如一日啊,吃得滿嘴是油的綿綿滿足嘆謂。

    終於登上了遊戲,在那廂心急如焚的拉拉快被綿綿的慢性子刺激得吐血身亡,以至於綿綿上線不到二十秒,拉拉就“拍啦拍啦”的發來強烈聲討:

    “我的姑奶奶啊!您可來了!我等你等到發如雪了~你啊!就是你!幹嘛不回我信息!”話說完還額外附贈一個氣鼓鼓的聊天表情。

    什麼叫等到發如雪,拉拉你本來就是一個銀髮女劍客好不好。

    第二十五章

    但是為了安撫拉拉怒氣攻心的激動緒,綿綿決定隱瞞自己在車上睡著了這麼不爭事實,避重就輕的熱切詢問:“怎麼啦?門內發生什麼事了?”  

    談話間的空隙,綿綿才有機會觀察一下遊戲畫面。咦?她傾身定睛一看,發現世界頻道里眾多玩家都在不約而同的討論同一號人物。

    心頭隱約湧上一絲不安,綿綿蹙著眉頭遲疑求證:“門主……逍遙他發生什麼事了嗎?”世界裡群洶湧,討論得熱火朝天,一看就知道況不尋常。

    拉拉的回答讓綿綿大吃一驚。

    “他被盜號啦!”

    這麼簡短的一句話綿綿要連看三遍才消化得過來,她從電腦旁隨手抽了張紙巾拭去指間的油膩後,雙手快速敲擊鍵盤:“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要參加試仙大賽嗎?怎麼就被盜號了呢?”打字打到一半,她拉開門派成員列表查看,“不對啊,他的號還顯示在線。”今晚門內在線的人很多,淬劍逍遙的頭像也在其中。

    面對綿綿的諸多疑問,拉拉打字速度也是快得驚人,務求讓所知的八卦消息第一時間傳遍地球的每個角落。在她激憤急切的講解之下,綿綿逐漸了解到事的始末。

    原來為了參加晚上7點的試仙大賽,淬劍逍遙下午4點就已經登上了遊戲,為大賽作最後準備。但是傍晚6點時意外發生了:他突然接到系統提示,他的號在別處登陸,於是他被擠了下線。這樣的劇變讓他震怒不已,心慌繚亂,這號上可是有他兩年多的心血啊。但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鳥,從極度慌亂中勉強鎮靜下來後,他通過安全密碼驗證重新登陸上了遊戲。這次他沒有再被人擠下線,但讓人痛心的是,這個號上的極品裝備,已經全部不翼而飛……  

    申訴,沒用。聯繫客服,沒用。要求調取數據,沒用。因為從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盜號者是從正常渠道登陸上去的,對淬劍逍遙的帳號可謂了如指掌。

    “那試仙大賽,他棄權了?”中途綿綿提問。其實也是明知故問,裝備都沒了,還能拿什麼跟人家打。

    太慘烈了,華麗麗的裝備就這樣沒了,作為局外人綿綿也深感痛。換了是她,死了的心都有了。

    “是啊,棄權了。”拉拉印證了綿綿的猜測,繼續加油添醋的講述當時的況是怎樣的萬人轟動,怎樣的人神共憤,怎樣的聲節悲壯。最後拉拉補充一句,作為一個普通圍觀群眾,自己對這次事件有這麼獨特深刻的了解,感到壓力很大。

    綿綿剛想再度發問時,事發後一直沉默不語的淬劍逍遙終於在幫派里發言。

    【幫派】淬劍逍遙:謝謝大家關心,我沒事。身為玄虛門的門主,我沒能拿到任何比賽名次,是我對不起大家。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願意獨自承擔惡果。呵,其實之前上官已經提醒過我了,是我自己執迷不悔……算了不說這個了,我有事,先下了。

    半分鐘後,淬劍逍遙在眾多安慰聲中退出了遊戲。  

    一種模糊不清,若隱若現的猜測緩慢浮出水面,但就在距離真相只有一紙之隔,快要呼之欲出時,又毫無徵兆的再度沉歸水底。諸多想法揣測如走馬燈般在綿綿大腦中快速穿梭,逐一被驗證,又逐一被推翻,如此循環不斷。

    拉拉察覺不到綿綿紊亂的心緒,直接挑明事情核心:“小魚,你知道是誰盜了逍遙的裝備嗎?說出來會讓你大吃一驚!”拉拉煞有其事的製造神秘感。

    綿綿拉動門派成員列表,發現那個人果然已經退出了幫派。至此,答案已經十分明顯。

    第二十六章

    “是……雲馨兒啊。”綿綿呢喃自語。

    嚇人不成反被嚇一跳的拉拉不依了:“哇咧!你怎麼猜出來的?太神了吧!是不是有人向你通風報信啊?偶不依啦,不好玩~”

    外形彪悍的銀髮女劍客憋悶得快要表演花式滾地,但半晌後又恢復原貌繼續八卦:“小魚啊,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很震撼啊?逍遙平日裡對她這麼好,什麼都依她,雲馨兒居然還會做出這種事……嘖嘖,真是最毒婦人心!關鍵時刻插人一刀,插的還是自己的老公!虧她平時還表現得一副深義重的模樣,原來我們大家都被她矇騙了。哎,裝備被盜,還要被心愛的女人出賣,逍遙這次肯定內傷很重吧。”拉拉搖頭嘆息。  

    綿綿深感震撼的另有其事,她了略感乾燥的嘴唇:“那裝備還能拿回來嗎?”若是拿不回來,逍遙大概會對這個遊戲徹底死心了。

    “拿回來了一部分!”拉拉的興致再次提升到另一個高度,“上官從她手中拿回來的。他們不是都參加了比賽嗎?在忘魂塔第三層,他們碰上了,上官將雲馨兒的血量打盡,從她身上爆出了幾件逍遙的裝備。呼呼,想當然咯,她被淘汰了。”此後銷聲匿跡,估計是將剩餘的裝備拋售變賣了。

    “那最後他拿了第一?”

    拉拉的字裡行間忽然充滿迷惘:“不是,冠軍被其他的門派的人拿走了。事實上,上官在殺死雲馨兒不久後,系統也宣布他血量已盡,被淘汰了。”至於被誰所殺的,至今仍是一個謎。

    綿綿雙手擱在鍵盤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最後,為免拉拉起疑,綿綿隨意感嘆一句:“遊戲裡的感情,果真很虛幻吶。逍遙真心喜歡著雲馨兒,甚至連全服第一的帳號也可以與之分享,可見用之深。只可惜……哎。”  

    等了兩分鐘,也不見拉拉回復,她覺得有點奇怪,發了個問號過去。

    “小魚……”拉拉終於重拾聲音,“有時我的號,並不是我在上噢。”

    “咦?”

    臉皮堪比長城拐角的拉拉居然嬌羞起來:“我跟大叔……”

    只消半句,綿綿就懂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快從實招來!”兩人存在這樣的jian情也不上報組織,真是漠視法紀,無視法綱。

    “呃,就在你回家前不久啦,他來看我了……咳咳。我們見面後感覺都蠻不錯的,就……試著交往起來咯。”拉拉說起這些,好像回憶著什麼甜蜜事韻一樣,立刻從彪悍大姐頭化身為嬌柔小女人。

    原來……網遊也可以這樣子啊。逍遙的例子,拉拉的例子,在綿綿的大腦中悄悄開了扇天窗,冥冥中好像有把聲音在告訴她,看吶,窗外別有一番風景。  

    “對了,你不是回家相親了嗎?結果如何?”拉拉一拍桌子,覺得還是別人的八卦比較重要。

    聽到拉拉的發問後,綿綿從怔忡中回神,思及這次相親之行,頭頂上方頓時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第二十七章

    與綿綿相親的男人名叫陳大業,年近三十,在一家外貿公司擔任行政主管。兩人在一間中式餐廳見面,一頓飯吃下來,綿綿都心不在焉,食不知味,默默的聽著餐桌對面的男人滔滔不絕的發表對於時事,對於事業,對於人生的看法。

    綿綿全程都很小心的護著自己的餐具不受前方唾沫攻擊,偶爾揚眸,瞥了眼那張略顯蒼白,瘦削狹長的臉後,又悶頭苦吃。

    本以為自己如此不敬業的表現,對方肯定不甚滿意,從此分道揚鑣。但是回家後聽阮媽說,對方居然說——很喜歡?!說是覺得綿綿垂眸聆聽的姿態很有中國傳統女的內秀之美,臉蛋兒也長得很有老婆相。

    長得很有老婆相?綿綿鬱悶,分辨不出這是貶低還是恭維。

    阮媽見兩人“一拍即合”,“兩情相悅”,頓時鳳心大悅,當晚就決定殺雞燒香,好好磕謝神恩。  

    綿綿對於老媽的求婿心切頭疼不已,覺得自己就跟菜刀下那隻雞一樣,同樣不幸淪為長輩們互相攀比的犧牲品。

    “媽,我對他沒感覺誒。”綿綿低聲抗議,試圖表明立場。

    阮媽擰開水龍頭清洗雞,氣定神閒:“感覺?那是什麼東西?菜市場裡有賣嗎?”嗯,質不錯。

    “他——他抽菸,我不喜歡抽菸的男人啦。”綿綿嚅囁說道,力圖力挽狂瀾。

    “這是小問題。以後懷孕叫他戒了便是。”阮媽左手翻動雞,右手握著菜刀,雙目精光閃爍,仔細尋找最佳切入點。

    “他——他喝茶時會翹蘭花指!”綿綿悲憤指出。

    “你好像很喜歡蘭花的是吧。”四兩撥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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