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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闆的指點下,眾人合力將客房裡的大床搬開,發現床下居然有著一個洞口,下面
隱約有一條暗道。
老掌柜介紹道,這是利用客棧原有的一個廢舊地窖秘密改建,十分隱蔽。他點起油燈
,率先走了進去。
董遵誨示意一人留下望風,帶著剩下的幾人跟著老闆走了下去。走在前面的掌柜已經
將暗道上預設的油燈點燃,照亮了道路。這暗道修得有些個簡陋,部分地方露出了黃
土,不過挑選得土質還不錯,沒有坍塌的危險。
眾人走了十餘米,來到了地窖之中。就見這裡的牆壁都用青石砌了,沒有眾人所想像
的那樣陰暗潮濕。旁邊擺著幾個木架子,上面盛著刀劍,全部用油布包裹,僅露出一
個手柄來。
董遵誨隨手抽出一把刀來,用旁邊的抹布抹去油脂,就見它寒光四射、鋒芒畢露,果
然是柄好刀。
那掌柜站在旁邊,得意地介紹道:“這些刀劍都是我精心挑選過的,每隔幾日就擦拭
一番,全都仔細開過刃。而且都配有刀鞘、劍鞘,樣式也是鏢局的通用樣式,一點也
不顯眼。大家穿上趟子手的衣裳,拿著它們走在大街上,根本就不會有人盤問。”
掌柜又從旁邊的柜子里悉悉索索掏出一個布包來,遞給了董遵誨:“這是福威鏢局的
腰牌,這是花了大價錢仿造出來的,一般士兵根本看不出真假。福威鏢局是這襄州城
里數一數二的大鏢局,而且他們的總鏢頭叫安勇,乃是安審琦的族人,跟安友進還是
拜把兄弟。目前這個情況下,他鏢局的腰牌比起節度使府邸的腰牌都好使。”
董遵誨將布包接了過來,將其中的腰牌挨個分發下去,自己也揣起了一個腰牌。他向
掌柜簡要地介紹了一番自己的打算,向他徵求意見,反正能潛伏在襄州城的都是忠心
之人,不用對他隱瞞什麼。
那掌柜的很受感動,他們這些做細作的,天天冒著風險打探消息,一旦身份泄露那隻
有一個死字。而他們辛辛苦苦打探來的消息,換來的不過是敷衍了事的回答,以及一
小袋錢幣而已,從來得不到別人的重視。現在被這董遵誨這麼看重,那掌柜的很是感
動,也認真思考起來。
他對董遵誨說道:“二公子,說句不該說的,咱們即將冒這麼大的風險,幫助那安守
忠奪回軍隊,您怎麼沒和他要點回報啊?雖然大家都是朝廷治下,但他襄州兵強馬壯
,幾乎割據一方,咱們趁機搜刮點物資也好啊!”
這也是大家的疑問,董遵誨少不了解釋一番,一是為了道義,二是為了讓襄州內鬥損
失些實力。掌柜點了點頭,“那二公子,今晚你不是幫著那安守忠奪權嘛,你瞅個機
會,將那些指揮、都頭全部處死!”
董遵誨有些個詫異,低聲反問道:“今天晚上如果進行順利,那忠於安友進的指揮們
、都頭們都會被安守忠抓了起來,我應該竭力保住他們的性命、讓他們以後與安守忠
內耗才對,怎麼要處死他們,替安守忠清楚內患呢?”
掌柜低聲回答道:“二公子,做細作之前,我也是軍旅之人。自古當兵,都是鐵打的
營盤流水的兵,一個士兵能夠在戰場上積累戰爭經驗已然不易,能夠倖存下來的老兵
基本上都會因為累積的戰功而得到提拔,成為什長、隊正、都頭,乃至指揮一級。只
要有他們在,新兵蛋子也有底氣;而消滅了軍隊中的這些人,訓練再刻苦的部隊也不
過是花架子而已!
安友進此前為了奪取軍權已經殺了不少指揮使、都頭,他現在任命的這些人,有些是
他的心腹,更多的是從基層提拔上來的隊正、都頭,這些人雖然是些趨炎附勢之徒,
但也算是襄州城軍隊中僅剩的精華。如果您今天晚上將他們幹掉,襄州軍隊就會失去
靈魂,數量雖多也不過是一群綿羊罷了!而安守忠還覺得你是一心一意為他清理內患
呢,絕不會對你起疑心,相反,他會更加重視與您的友誼!”
董遵誨連連點頭,這才是老成謀國之言,而且殺掉這些人也可以讓安守忠與安友進徹
底決裂,讓他們的手下不敢有投降的念頭,只能拼死廝殺,進一步擴大襄州內耗的規
模。
見董遵誨聽取了自己的意見,掌柜的很是欣慰。董遵誨也對他起了招攬的念頭,問起
他的姓名來。
掌柜苦笑一聲,“我只是一個經常換名字的細作,真名早就不用了,您就叫我掌柜吧
。而且我也只會打探點消息,年紀又這麼大了,幫不上您什麼忙了。如果年輕點,我
一定跟隨您!”
董遵誨看看老掌柜的一頭白髮,看看他有些瘸的老寒腿,低聲下令:“全體都有,向
我們的老英雄敬禮!”
老掌柜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潸然淚下……
第一捲風起隨州第81章月黑殺人夜
更新時間:2012-3-815:38:26本章字數:2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