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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瑞祥聽了只好作罷。田氏要趕回去給兩個外孫煮飯,夏玉和秋玉聞到灶房傳來的骨頭湯的香味。便留下來了。席間,曾瑞祥看著兩個妹子大快朵頤。便笑著問了一句。“看你們的樣子,難不成你們平日都吃不飽飯?”
夏玉聽了沒做聲,何氏見了帶著子雨出去了,秋玉說道:“我們又沒分家,一大家子的人在一起,他家的條件還不如咱們家,哪有什麼好吃的,我還是前段時間我老公回家來插秧,聞了點肉味,他家裡的弟弟妹妹都大了,正是能吃的時候,我只能回娘家偷偷吃點東西。如今家裡養了大毛和三毛,大姐夫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個子不出,兩人吃的比我們四個人都多,見了好菜就搶,娘要給我們做點好吃的,還得趁他們不在家的時候。”
子晴聽了暗慡,難怪大家都說,出來混的,總有一天要還的,這不,當年自己母親所受的委屈如今秋玉也體會到了,不過看情形,她並沒有反思過自己,因為子晴從她嘴裡只聽到了抱怨,並沒有歉意。
曾瑞祥聽了也暗自不語,估計也是想到了以前沈氏所受的委屈。這時,門鈴想了,沈氏帶著子福進門了,兩人大包小包的,累的夠嗆,好在子晴得知兩個姑姑有喜,中飯準備的比較充足,這時倒也省事何氏告訴沈氏秋玉有喜,沈氏笑著說:“今年是什麼好日子?你們仨都趕一塊去了。”說完又從剛才的大包小包中,翻出核桃、大棗和干桂圓,一人給分了一半,說:“這核桃還是周掌柜那從北邊運來的,說是補腦好使,我就買了點,這桂圓和大棗原本是買給夏玉補血的,她身子弱,懷了身孕更得好好注意。既然秋玉也有身孕了,你們倆就拿去分了吧,也是嫂子的一點意思。”
“謝謝二嫂,又讓二嫂破費了,我每次來二嫂都是大包小包的送我。”夏玉的眼圈紅了。
沈氏伸手拍了拍她,說道:“這點東西不值當什麼的,你且把心放寬了,好好保養才是正理。”
子晴聽了笑著說:“是啊,二姑,你這麼愛哭,動不動就掉眼淚,當心生下來的小表弟是個愛哭鬼。”
沈氏聽了笑著罵了子晴一句,把她趕走了,她們三個人仍在屋裡說了會話才出來。
送走她們後,沈氏進屋歸置東西,曾瑞祥進來一把抱住了她,沈氏見他情緒低落,便問緣由,曾瑞祥說道:“今日見到小妹的樣子,想來當年我沒在家,娘偏疼幾個妹妹,大嫂又不是個能容人的,你受的委屈肯定更多,我心疼你。謝謝你還能如此對待她們。”
“說實話,我也不是沒有怨,可人總得往前看,我自己總算熬出來了,當然更能體諒她們,再加上自家的日子也算寬裕,二妹的性子是個憐人的,攤上個那個病體,二妹夫也是個懂事的,我自然就多偏疼她一些。春玉那我是有多遠躲多遠,你也別怨我,這些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夠夠的了,就沒見過這麼討嫌的。你小妹是個心裡有算計的,手裡也有些銀兩,她吃不了虧,只不過她現在沒分家,她不能把銀錢拿出來而已。你就放心吧,還是操心操心福兒去省城考試的事情吧。你預備什麼時候啟程?”
“端午過後吧,先去找處房子,安頓下來。”夫妻兩個又說了些別的閒話。
誰知子福得知今日文三少爺來過了,還和子晴一起在後山抓雞,心裡總有不好的念頭,左思右想,還是去找了沈氏。
第一百零三章、子福的擔憂
子福拽著沈氏進了書房,沈氏見兒子這麼神神秘秘的,還笑曹說:“什麼稀罕事,還非得避著人說。”
“娘,我跟你說的事,你不要驚慌,也許是我多想了,沒有當然更好。”
沈氏見兒子一臉正式嚴肅的樣子,心裡有些打鼓,忙催著子福,子福把前段時日在安州子晴碰到文三,文三又專門上門看望,今日又特特跑到鄉下來的事細細地告訴了沈氏。
“按說,他這樣的少爺,沒有非要拿東西上門看望的理,斷沒有跑到鄉下來的必要,我擔心他對子晴存了什麼心思,雖說他的年齡不大,可那樣高門大戶的人家,姨娘小妾一大堆,身邊丫鬟成群,該懂的不該懂的,從小耳聞目睹的,多多少少的只怕明了些。我的意思是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或許只是好奇,可我不希望晴兒受到傷害,晴兒還小,肯定不知道他們這種家庭不是我們能攀上的,萬一被他表面的光鮮迷了眼,就不好了。那小子也沒多大的誠意,連名字都不肯據實相告,只說叫他文三即可。所以兒子思慮再三,你還是不要讓妹妹出門和他家打交道了。雖然鄉下的女娃沒有城裡的嬌貴,不用天天躲在家裡不出門,可妹妹畢竟也十歲了,長得雖不是傾城之貌,卻也十分秀氣可人,尤其是那雙眼睛,一看就是個聰慧的,玲瓏剔透,我有幾個同窗見了,都夸呢。”
子福說了這一大堆,沈氏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不能吧,晴兒還不滿九周歲,還是一孩子呢,文家的少爺看著也就十二三,都是孩子呢。再說了,他們家裡什麼樣的漂亮女孩沒有,興許就是沒見過你妹妹這樣的鄉下野丫頭好奇了些也是有的。”
“娘我也沒說他現在非存了些什麼心思,我就是有些擔心你在家多注意些吧。妹妹從哪看也不像鄉下野丫頭,我那幾個同窗就說妹妹像城裡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你看她的那些巧心思,要是沒有她搗騰的西瓜,咱家哪能過上如今的好日子,我至今還不知道她是如何育苗讓西瓜先上市半個多月的,還有你看家裡的果樹,雞羊等等,哪樣不是她折騰的對了,還有那燈籠,就是賣那個燈籠他倆才認識的。你不知道她讀書學字比我還快,我總覺得這些都是她小打小鬧弄出來的,好在妹妹的個性容易知足,小富即安,也沒打算折騰出多大動靜,懂得藏拙只想過安穩的日子。”
沈氏聽了細細一想,確實是這樣,“你爹也說過,可惜她不是男娃,不過你爹也說了,將來她的日子不用我們操心肯定會過得好,只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配上她呢?有錢的人家咱攀不上也不想攀,家裡三妻四妾的,委屈了她,窮一點的人家整日柴米油鹽的,像我這十來年,家裡一大堆的人,連飯也吃不飽,還有今日你小姑也說,在婆家過的不好,要是嫁過去能分家還好說,就怕嫁過去一大家子過日子,上有家婆下有小姑子的,也是一大堆的委屈。”
良,這個還早,還有好幾年呢,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念書,讓妹妹將來有個依靠,不叫人欺負了去。這次去省城,我還是帶她一起去吧,一則我身邊也確實需要個人,二則家裡的西瓜該熟了,周掌柜該常來,我擔心文家少爺閒著無事也會跟過來,我帶妹妹出去兩個月,冷冷那小子的心,沒什麼事情最好。”
沈氏聽了點頭答應,正要再說點什麼,曾瑞祥回家了,正在找她,沈氏忙打開門應了,曾瑞祥笑著問:“你們母子倆關起門來說什麼好事呢?”
沈氏還沒說話,子福先開口了,說:“我跟娘說,自己一個人在省城待兩個月不方便,讓晴兒跟我過去,有她打點我就方便多了。上次在安州就多虧了她,我才什麼都不用操心。”
“前兩天問你,你還說不用,自己一個人就行,反正有同窗,這回怎麼改主意了?”曾瑞祥問道。
“也沒怎麼了,就是一細想,還是有晴兒在便利,做的飯食我吃的可口,衣裳也幫我洗了,省了好多心。我先前是擔心家裡事多離不開她。”子福解釋道。
子晴正好從後山回來,拎了籃子雞蛋,聽見大家提到她,便問道:“要我幹什麼?誰又打我的主意了?”
一聽子福讓她跟著去省城,子晴的心裡還是有幾分雀躍的,大城市啊,出去轉轉總歸是好的,也不枉自己來古代一遭。子晴笑的兩眼亮晶晶的,子福和沈氏對視了一眼,換來曾瑞祥狐疑的目光。
突然,曾瑞祥拍了下自己腦袋,說道:“看你們鬧得,我連正事都忘了,才剛趕車的老田送信來,城裡牙行說有賣鋪子和水田的,讓咱看看去,只能明日一早去了,子福,明日一早你替為父去上課,一會我告訴你明日要講的東西。”
今年開春,村裡的人家見上過一年學的孩子談吐確實有些不一樣了,紛紛把孩子送過來,這樣曾瑞祥的私塾多了十來個孩子,進度不一樣,曾瑞祥只好分成兩班,一個上午一個下午,雖然辛苦了些,但心情還是的。
次日一早,曾瑞祥和沈氏出門,子晴也非要跟著子福去學堂,一則是好奇看看子福教書,二則是看看桃子長成有沒有被學生們偷摘了。
子福拿她沒辦法,只好帶過去了。
子晴本想找個桌子坐下,無奈子福不肯,只好站在牆外聽著他們抑揚頓挫的念書,子晴想起魯迅的《三味書屋》,小孩子們背書都是搖頭晃腦的,偷偷一看,果真如此,自己跟著學了一下,沒一會腦袋都晃暈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怕子福聽見,趕緊跑了出來。
等中午子福帶著子壽和子喜回家,子晴問:“大哥,你們讀書為什麼非得搖頭晃腦的,我一晃頭就暈了,還能記住什麼呀?”
“我們念書晃著腦袋嗎?我怎麼不覺得?”子壽問道。
子福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沒暈啊,不是挺好的站在這,我說你一個人傻呼呼地在外面笑什麼呢?”
子晴摸了摸她的頭,說:“大哥最討厭了,總喜歡把我頭髮弄亂了。”
四人逗弄了一會,沈氏他們也一臉笑意地回來了,今天這趟收穫很大,買了兩個鋪子,又買了五十畝的水田,沈氏笑著說如今家裡一年什麼都不干,也能收上五百兩銀子的租金了。
第一百零四章、省城之行
端午很快就過去了,沈氏再三檢查了子福的行李,又給子福Bk張十兩銀子的小銀票,子晴的身上也藏了五十兩,因為有三個同窗及其家人一同前往,這次曾瑞祥就沒送到省城,只給雇了馬車,經過四五個時辰的顛簸,子晴已沒有最初的興致,渾身骨架都似乎散了。好在天剛擦黑時幾個人趕到了省城外的一個小鎮打尖住下,這時城門肯定已經關閉。
第二日大家收拾完畢,胡亂吃了點早飯,沒有耽擱就上路了,又走了半個多時辰,才來到高高的城門下,子晴掀開馬車上的小窗簾,看著城門上的兩個大字“昌州”,進城後,街道比安州城裡寬敞繁華多了,能並排走兩三輛的馬車。樓房也多了些,不過最高的也只是三層,大多是兩層樓,街上很少有笄年的少女,只有些小女娃和歲數大些的婦女,想必大城市的小姐還是要養在深閨的。子晴正在遐想著,子福本想揉妹妹的頭,發現有外人,只好敲了下她的腦袋,說:“到了,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