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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請大哥指教。”林康平雙手抱拳向子福請教。
“笨蛋。你上當了,我大哥準是讓你換人。我姐還沒長大呢,你換一個長大的不就行了?想什麼時候結就什麼時候結,這都沒想到,還想做我的姐夫?換人囉,換人囉。”子喜給了林康平一個鄙視的眼神,子福、子祿、子壽都哈哈大笑起來。
林康平牽著子晴的手,說道:“我這幾個大舅哥小舅子還都不是省油的燈,就我媳婦一個好人。”
幾人聽了更樂,紛紛揚言要為難林康平,否則對不起他今日的這番話,弄得子晴倒不好意思了。
這次林康平回來也就十來天的空閒,要從這邊買了東西趕到景德鎮走水路。林康平說文家的花匠不願意過來,等看看有合適的人買兩個算了,懂園林的師傅倒是找到一個,不過,如今沒有時間過來,要秋天再說。
子晴問道:“要不趁這十來天,把荒地的院牆先蓋好了,再蓋上幾間屋子,將來你買了人,不就有地方住了?”
林康平想了想,說道:“也對,只是這樣一來,又得忙上了,原本還想好好跟你呆幾天,說說話呢。”
“現在不是呆著,也說著話嗎?你還想怎樣?”子晴半歪著腦袋看了林康平一眼。
林康平忍不住輕掐了一下子晴的臉,覺得手感不是一般的光滑,又飛快地摸了一下,見子晴的眼睛一瞪,眉毛都要立起來了,忙拉著子晴的手低聲哄道:“你就故意氣我吧,好了,不鬧了,我也是情不自禁,說真的,手感太好了,一下沒忍住,你看你的手上,就是因為常年做事,都有一層薄薄的繭,你放心,成親後,我什麼也不讓你做,一定讓你把手養得和臉上的皮膚一樣的光滑,白白嫩嫩的。”
子晴一聽倒笑了,“還白白嫩嫩的,你以為是做豆腐呢?我和你說正事呢,你倒扯了這半天的閒篇,以前我怎麼覺得你不苟言笑的,成天板著臉,好像誰都欠你銀子似的,如今倒學得油嘴滑舌的,還學會低聲下氣地哄女人了。”
“你這一說,好像還是真的,我都沒發現我能變化這麼大,要換以前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這些話能從自己嘴裡脫口而出了,可能是骨子裡的天性吧,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只想著讓她歡心,做什麼都不在乎。我也就在你面前這樣,跟自己媳婦還要裝一本正經的多累啊。”
子晴聽了臉一紅,心裡有些信了他的話,嘴裡卻說道:“又來了,成天媳婦媳婦掛在嘴上,我娘聽到了又該數落我一頓。”
“好,不鬧了,說正事,這院牆不如就蓋磚牆的,結實耐用,還能快一些,咱倆也不缺這點銀子,再說了,一時到哪裡找土磚去。現買些大石塊的倒是可以,離這裡不遠的陳家村,村口的河灘上我看有不少的大石塊。”林康平拉著子晴的手一直沒鬆開。
兩人商議好了,林康平匆匆找到子福,子福又帶他找了三婆婆,請三婆婆家幾個兒子幫忙買石塊,蓋院牆還是找的本村的,原本子晴想找嶺上村的村民,給他們找點財路,將來也好相處。可是一想,這村才十來戶人家,哪裡有專門的建築隊,只得作罷。
聽說子福要跟他去粵城,林康平倒是很高興,也建議子福和他出去購買些茶葉,運到粵城賣了掙些路費,這一趟的花銷就不用家裡人掏錢了。
子福和父母一商量,曾瑞祥說道:“還是少帶些銀兩,稍微接觸一下即可,萬不可沉迷於此,轉了心性,也不是說掙錢不對,畢竟你還是要以讀書為要務。這次出門歷練是為了讓你更好了解這個社會,古語不是說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見多才能識廣,將來對你的會試策論總會有些幫助,因為有的東西遠不是書本可以給予你的。”
子福點頭稱是。子晴在一旁聽了很是吃驚,她還真是沒想到自己老爹還真是有些水平,可惜,他當年因為家裡窮中斷了學業,這要繼續念下去,肯定不是一個秀才而已,要是自己剛來時勸他去考學就好了,那時他應該還不到三十歲吧。現在的他,只怕沒了那份心性了,再說三年後,都四十多了。
子晴正糾結著,沈氏接著說道:“千萬記得在八月中秋前回來,中秋後就要送聘禮了,一路小心。”說完遞給他二百兩的銀票,子福嫌多,沈氏說窮家富路。
因為準備蓋院牆事宜,耽擱了林康平二三天的行程,期間他還帶著子福出門買了趟茶葉,租好了船,實在等不及了,子晴就催他上路了,工地上的事情是萬萬不可著急的,出了豆腐渣工程可就不合算了,反正還有自己的幾個堂叔幫著,又是村裡的熟人,打了好幾次的交道了。
林康平聽了說:“也只能如此,再耽擱下去,大衛要走了就麻煩了,只好辛苦你了,我原說不用你操心的,還是得勞累你了。”
“我不是說過,你的就是我的,我為自己的事情忙活,還不是應該的啊?難不成你心裡還是拿我當外人?認為這是你自己的。”子晴故意說道,惹得林康平恨不得抱著她咬幾口,終究沒敢造次。
送走了林康平和子福,沈氏的心裡又開始長糙似的,好在徐師傅上門開始打家具了,沈氏只得打起精神應對。
子福新房的格局跟現在住的差不多,正房五間,中間是廳堂,東西偏房各兩間,每間都不大,也就十二三平米左右,東邊是廚房和餐廳,西邊是淨房和客房,沈氏覺得還是預備一個小廚房給他們,萬一哪天想自己動手做點宵夜什麼,或是要招待娘家來人什麼的,也好開個小灶。
子晴見沈氏忙得顧不上她,便央了曾瑞祥午後陪她去一趟嶺上村,看看工程進度,院牆已完成了大半,因荒地的三面都有廢棄的水渠,院牆就借著水渠的邊,只蓋了六尺高,底下是大石塊,有半米多高,是幾位堂叔跑遍了附近的河灘尋摸來的,說又便宜又實用。子晴又問了大概還需要的時間,以及青磚的要花費的銀兩,然後就和曾瑞祥回家了。
到家後子晴找到徐師傅,請徐師傅的徒弟忙完了這邊,再去那邊做門窗。想了想,子晴又問徐師傅手裡還有多少楠木和紅木以及別的好木料,這次子福做家具,沈氏只是要求廳堂的幾把高椅和案幾用紅木,楠木屏風上次沈氏就預留好了。兩人正說著,子祿回家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乾旱
子祿一進門,便對開門的子晴說道:“這鬼天,還未進入五月,怎地如此炎熱,這麼長的時間一滴雨也沒下。”
子晴聽了一驚,可不是的,自打家裡開始蓋房子後,一直都是晴天,只不過沒太在意,西瓜地里還澆了好幾次的水。這樣一想來,子晴忙找沈氏說了這事。
沈氏尋思自家今年要辦一場喜事,家裡的糧食還是先多預備一些,萬一到時跟那年似的,莊稼根本收不上來租子,糧食還瘋漲,可就麻煩了。還好前兩天收的麥子除了給老爺子那一石,自家還剩了不到三石。
晚飯後,沈氏跟曾瑞祥說了自己的擔憂,曾瑞祥道:“既買糧食,就多買一些,把一整年的預留出來,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凡是還是要未雨綢繆的好。”
沈氏聽不懂什麼叫未雨綢繆,曾瑞祥給細細解釋了許久,同時暗想,以後每天還是要抽點時間多教教妻子認字寫字,應該會有新的樂趣。
次日一早,四月三十,正趕上大墟,沈氏帶著子祿在墟上買了有二百多斤的精米,又買了上千斤的稻穀,畢竟存放起來還是稻穀方便一些。
端午這日,沈氏又買了上千斤的稻穀和二百多斤的細米,這下估計差不多夠了。吃飯時,曾瑞祥對老爺子說了自己的擔憂,老爺子看了看天,說:“我種了一輩子的莊稼,真正的大澇只見過兩回,那可真是顆粒無收,賣兒賣女,洪水所到之處,地勢低一點的村莊,只能看見一點屋頂,咱們這地方,雨水多,水患常見。乾旱倒是比較少,往年的春天一直下個沒停,今年是差多了。早些準備還是好,畢竟今年你們還要辦一場喜事。”
田氏聽了著急了。說:“那春玉怎麼辦?他那一家子能吃著呢。大毛也要辦喜事。”
曾瑞祥和沈氏聽了沒接話。
“你又來了,跟你說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是放不下,既如此,索性你過去看看她。”老爺子說完瞪了田氏一眼就走了。
不過沒兩天,沈氏上街碰到了以前的鄰居劉嬸子。劉嬸子拉著沈氏說道:“前兩日 ,看見你家婆家翁兩口子,說是去看大女兒,哎喲喲,拉了滿滿一車的東西,又是麥子又是稻子又是雞蛋的,還有恁老多的青菜,你家的妹夫可是遇到了好娘家。一年年的,除了替他養兒子,還要往家送去。也虧的你們不計較。”
沈氏聽了。強笑著說道:“能怎麼辦?都是一家人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們挨餓。”
“那也太偏心了,說實在的,你那個家婆也有一點太過了,偏女兒也沒她這樣的,媳婦不疼就罷了,話說回來有幾個疼媳婦的家婆?誰叫咱女人命苦,可兒子不也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那一年我記得你家相公過來送麥子,你家婆這邊正好殺了豬,我還以為是叫你們過來吃豬肉的呢,結果。你家子晴說根本不知道這麼回事。還問她爹怎麼阿公不給肉吃呢。你說說,這叫什麼事?”
劉嬸子見沈氏的面色不好看,才驚覺自己多話了忙改口問道:“哦,對了,你家大哥大嫂怎地不回家了,有好幾年沒看到他們了。聽說搬城裡了,子萍早成親了吧?也沒擺酒,顯見的是怕我們這些老街坊隨不起禮?”劉嬸子說著說著就有些生氣了。
“這話可是真真見外了,你倆在一起,骨牌都抹了上百次了,哪能因為這個就翻臉?她如今也是真忙,兒子還小,那年痘疹流行,子荷走了,從此她越發把兒子看的重,等過兩年孩子大一些了,還怕她不回來?”
“那倒也是,好容易盼來了的孩子,說沒就沒了,你家婆說的時候,我還有些不信。你如今倒是好過了,孩子也出息了,銀子也有了。聽說你家的大院子裡,種的都是西瓜?現在種西瓜的也不少了,可也沒見誰家有你家那富裕,難不成你家還有什麼絕招不成?”劉嬸子問道。
“看你說的,有什麼絕招不絕招,我也就是在自家院子裡,看管精心些,又加上沒有毛賊,可不是比別人多收了幾兩銀子。”沈氏說完又忙說:“我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了。”
沈氏回到家裡,把東西歸置好,找子晴問道:“那一年你阿公他們殺豬,你和你爹去送麥子,你阿公他們沒留你們吃飯,回來怎麼沒說一聲?是不是你爹不讓你說?你爺倆合起伙來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