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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那就輪著來,先讓我大娘來,他們可是長子長媳,當初也是說好了,他們占了老房,侍奉老人。阿婆沒忘吧?”子晴笑著看向田氏。
“子晴,帶著你娘回家去吧,既然你阿婆想自己做,就自己做吧。”老爺子說道。
“我可沒說我想自己做,連桶水我都打不上來了,還要等著老二來。”田氏嘟囔了一句。
沈氏和子晴見此告辭出來了,實在沒法跟她溝通。
“娘,阿婆仍是那個樣子,還想讓咱們管著二毛,可真是好笑,手腳那麼不乾淨,誰敢用?”子晴還記得小的時候,他一來,自己一家忙著鎖門的事情。
“你阿婆那人,能有什麼不可能?腦子裡就一根弦,除了那兩家,心裡也沒別人。”
“娘,你說錯了,應該是除了咱們家,別人都裝她心裡了。對了,娘,我看這婆子還是買一個,順便把每天的菜蔬也帶過去,不用給阿婆銀兩,給了也不知給誰省下了。我那會吩咐小紫,一天就拿兩人的食量,多了也沒有,也別想著養這個那個的,還當我們好糊弄呢?”子晴原本也想從村子裡雇一個。可是真要傳出去,自己家每天只給兩位老人固定的飯食,不知道內情的人知道了,這話。就不一定變成什麼味,也不好解釋。
“這倒是個法子,我也是看你爹的面上,好歹生養了他一場。就這麼地吧,也不能真的扔下他們不管。至於別人,就別想了。”沈氏說道。
沒兩天,林康平從安州城裡買了一個婆子。送到了學堂,每日來沈氏這邊取一天的食材,田氏也算過上了有人侍候的生活,沈氏也算省心,不然,萬一周氏跟她別上了,真讓她自己親自去侍候田氏,沈氏肯定做不到。心裡還是有怨念的。
安頓好老爺子那,又到放夏收假了,子壽和子喜相繼回家。沈氏徵求了子壽的意見,成親的日子還是安排在秋天比較合適,不然,每年都等臘月,挑來挑去,前面的幾個日子都挑差不多了。
沈氏請了媒婆去楊家請期,兩家商定了八月十八,還有一個九月十六,另外還有一個十月的,子壽就挑了八月十八主要是子壽想早些把楊家女孩娶回家來。
“三哥。你怎麼跟姐夫學,這麼心急,我三嫂就這麼讓你放不下,你也沒見過她幾面?”子喜有些想不明白。
“你知道什麼,她那麼瘦,一看在娘家就吃不好。做的多,早些娶過來早些輕鬆些。”子壽說道。
“合著你是為了解救她才娶她?你可正相反,誰家姑娘不是在娘家享福,在婆家受苦?你這說出去,別人聽了,還得以為你說胡話呢。”子晴說道,忽然又轉向沈氏說道:“娘,不如,新媳婦來了,娘也給立立規矩,拿出家婆的款來,好好讓三弟妹侍候侍候。”
子晴剛說完,子壽就橫過來一腳,兩手作勢要掐著子晴的脖子,說道:“姐,你出的什麼臭主意,她膽子小,你可別把她嚇壞了。”
“娘,你看,小三還沒娶媳婦,眼裡就沒我這個姐了,來了我可得好好招呼她,不是說,大姑姐也是半個家婆,小三,你就欺負我吧,等你去州學了,看我怎麼欺負她?”子晴笑著喊道,躲著子壽,連腰都直不起來。
子喜忙上來解救了子晴,鄙視道:“三哥,這就是你不對,我要娶了妻,隨便姐怎麼使喚,咱姐是那樣不講理的人嗎?你也是關心則亂,不用腦子。”
“廢話,我能不知道嗎?我不過是見姐夫沒在,和姐逗逗玩。”子壽說道。
“你看你們兩個,一個是兩個孩子的娘,一個也是要娶親的人,還跟孩子似的長不大。”沈氏搖頭道。
日子定了下來,沈氏和曾瑞祥商定了,仍是送了一百兩銀子給對方做嫁妝,這邊的聘禮也準備的差不多,子壽的手裡也有些銀兩,他名下的田產早在他考取秀才就過戶了,後來的田租,沈氏也就交給他自己打理了。
這時,子晴家的遊戲室也算完工了,房間刷成了柔和的冰藍色,滑梯是紅綠相間,原木地板,散著一堆彩色積木,中國象棋、跳棋、華容道等等,蹦蹦床也是大紅的,書睿和永松見了,都一頭扎了進去,連子喜過來參觀,都捨不得出來,在蹦蹦床上打了好幾個滾,當然也沒忘了蹦個夠。
“姐,你怎麼想來的?太好玩了,我小的時候怎麼不給我弄一個,成天就知道帶著我念書,要不就是在菜地、瓜地里轉悠,還有就是讓我幫著你撿雞蛋,都沒好好教我玩。”子喜抱怨道。
林康平給了他一腿無影腳,說道:“你別不知足了,要沒有你姐,能有你今天?”
這一打鬧,就把話岔過去了。
林康平也曾問過子晴,怎麼想到這些東西的,問的時候,林康平心內也是頗有疑慮的,他沒忘了,那日,他聽見子晴對陳氏說的話,子晴把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
子晴的那一番看雜書的藉口自然糊弄不了林康平,子晴從小表現出來的聰慧就讓林康平驚奇,而且,隨著和子晴生活的時間越長,林康平心裡的疑慮越重。
不說子晴在處理家事方面的乾脆利落,不像個沒有出門見識的農村女娃,不說那些古書、唐詩等,子晴也能略知一二,子晴可是一天的學堂也沒進過,這些雖說能用聰慧解釋的過去。那些林康平帶回來的海外新品,子晴沒有不認識不見識過的,這就不能不讓林康平起疑。每次問起來,子晴也是含糊帶過,而且,林康平還感覺到,子晴還在儘可能地掩飾自己的才學,這些令林康平有幾分不安。好像自己生活在半空中,子晴只是一個飄渺的影像,不真實。
子晴自然沒意識到這些,或者說,潛意識裡,她太信任林康平了,林康平表現出來對她的愛意和維護,令子晴全心全意地交出了自己的感情。
林康平想知道真相,可他又不忍心逼迫子晴,他能感覺到子晴的真心,他不願意子晴和他生活在一起,有絲毫的為難和委屈。而林康平也因為這分不安,加倍對子晴好,一有空,就黏在子晴身邊,抱著子晴溫暖的身體,心裡的不安才會稍稍淡些。
子晴還沒大察覺這些,忽一日,午睡醒來的比平時早些,想看看兩個孩子,聽見小青和小藍在窗外低語。
“怎麼出來了,少爺們睡安穩了?”小藍問道。
“嗯,好像聽到爺回來了,這大熱的天,爺又去莊裡了?也太忙了些,連中飯都沒回來吃?”小青問道。
“沒有,去書房呢。聽林安說,康莊夏收,大傢伙都忙著割稻子呢,爺自然不能閒著,這不,剛從莊裡回來,見主子睡覺了,又忙忙趕去書房處理事情了。”小藍說道。
“我的天,這天可怪熱的,爺可不能中暑,吩咐小紫送碗解暑湯去吧,莊裡能有什麼好吃的?爺也真是的。”
“爺想早些做完,好騰出時間來,沒看爺最近都是上午出去巡視,中午抽空處理事情,下午之後,都陪著奶奶和孩子,輕易不出門。”小藍又說道。
“你這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爺這段日子怎麼了?好像比以前還黏著奶奶,一進門要沒瞧見奶奶,就問奶奶做什麼了,高不高興,連兩個小少爺都沒奶奶的分量重。”小青問道。
“可不,恨不得一進門就抱著奶奶不撒手,也就是看奶奶午睡或回娘家的功夫,爺才做點事,沒看奶奶一睡覺,就讓我守著,說一醒了,就告訴他。”小藍說完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你的心事,奶奶肯定知道了,奶奶自有安排,沒聽奶奶說,讓林安二十歲才娶親呢,可不就是等你長大呢,咱們才十五歲,怎麼也要好好幫奶奶幾年。”
兩人正說著,林康平走了進來,問道:“奶奶還沒醒麼?”
子晴在床上聽著,林康平對子晴的心意,不單晴園的人看出來變化了,就連沈氏和陳氏也看出來了,沒少打趣子晴,子晴想起這些日子,林康平的表現,也不禁甜絲絲的。
“想什麼呢?醒了?”林康平已經掀開了帳子,見子晴惺忪的眼睛,一副慵懶的模樣,不禁靠了過去。
“在想幸福是什麼?”
“想出來了沒有?”
“想出來了,幸福就是外面烈日炎炎,自己能躺在清涼的屋子裡,幸福就是外面淒風苦雨,冰天雪地的,自己能坐在一個溫暖的床上,當然,還要有疼愛自己的丈夫,有可愛的兒女。”子晴掰著手指說道。
“這是不是提醒為夫,咱們還缺一樣呢,為夫還要繼續努力。”林康平說完放下了帳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甲魚窩
康莊的夏收忙完了,林康平說,窪地的水田畝產達到了二石二斗,也就是現在的四百斤左右,應該還算不錯的,因為上等的水田也就是才五百斤,這剛第一年,看來還是那個淤泥和紅花肥地的效果,比康莊的荒地第一次的出產相對來說高多了。
這樣一來,康莊和晴園的米糧就足夠了,八十畝的水田,兩季能有六萬多斤稻穀,子晴讓林安磨成精米,谷糠留著餵豬,自己吃不了的精米,還可以做米粉出售,正好接上了麵條的缺,賣完麵條賣米粉。康莊的原則是在自給自足的基礎上,再往外兜售自己的產品。
話說子晴來這以後,才發現這個米粉原來有這麼悠久的歷史,都不知道從哪朝開始的。說實在的,子晴覺得米粉的口感比麵條要好了很多,可能是物以稀為貴吧,當地人習慣了自家吃米粉,各種各樣的煮粉和炒粉,可是家裡有客人來了,尤其是正月里的來客,中午都會上一碗麵條來待客。
所以,親友間的相互往來送迎也多半是麵條而不是米粉。當然,也有真的好這一口的,比如說老爺子,就不愛吃米粉愛吃麵條。
子晴想著,沼澤地的淤泥要是收拾好了,用來肥地,產量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古代勞動力低下,自己家的好田地都收拾不過來,也沒這個人力財力去收拾這一大片的荒地,只在家門口開幾畝地也就頂天了,這也是為什么子晴能接二連三買到這一大片荒地的緣由,窮人忙不過來,地主家看不上,子晴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說到沼澤地,子晴聽說新買的荒地先開墾出來了。沼澤地還沒開始收拾,看來要等晚稻插播以後,這五六十畝沼澤地的淤泥,可是要花費不少的人工,子晴還是比較期待淤泥的底下。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寶貝?幾十年的水庫。那魚蝦都哪去了?
這個夏天感覺過的特別的快,康莊的事情多。林康平忙的團團轉,做米粉還沒找不到合適的人,黃婆子只會做麵條。子晴的二舅會做。可是一則老人家歲數大了。也不可能留在康莊幫子晴忙這個,二則,沈建水家裡還有一大攤子的事情呢,子晴哪裡好意思開口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