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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一家人進去一看,原來是個絲綢店,鋪面有五十平米大小,經營的全是中高檔的絲綢緞面等,掌柜的是本地人,姓劉,樓上是兩間庫房和一間夥計們的住房,還有一個小後院,院內還有口井,幾間房子。因為地段不錯,所以鋪面和後院一共要價五百兩銀子,只是原主的一些存貨也作價五百兩銀子,沈氏和何氏看了也不知到底合適否。
沈氏想這手頭也沒有這麼多的銀兩,不如先找周掌柜打聽清楚,沒想到周掌柜跟綢緞莊的劉掌柜熟識,兩人交談一番後,告訴沈氏這店鋪一年的租金大概在五十兩左右,而且劉掌柜願意吃下這批綢緞繼續經營,只是他手頭銀兩不夠,需要兩天時間去拆借。如此一來沈氏既不用擔心銀子不夠,也不用擔心鋪面出租的問題,就很痛快地答應把鋪面買下來,約好大家二日後一起辦手續。
到家後,沈氏請人給曾瑞祥送了個口信,約了二日後在安州城裡衙門口見面辦理各種契約過戶手續。等那日沈氏和何氏一起從城裡回來,說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還拿了今年下剩的十個月的租金四十二兩,沈氏喜滋滋地說,如今在城裡也算是有產業的了。
鋪面買完沒幾天,里正來找沈氏,說村裡有戶人家的兒子在外地犯了點事,急需籌集點銀子給兒子送去,家裡的銀兩不夠,要賣掉二十畝的田,而且,他家的水田就在子晴家的旁邊,大都種上了油菜,沈氏一聽趕緊說買下來,既然是因為兒子出事急用,當然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去壓價什麼的,除了水田三百兩,另封了十兩銀子的油菜種子費。次日裡正就幫著辦好了過戶的手續。
這下沈氏心裡可真踏實多了,做了那麼多年的農民,對土地的那種狂熱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總覺得把土地切切實實地抓在手裡,才不會有那種餓肚子的恐慌。
子晴知道這是母親第一次置業,難免激動了些,便笑說道:“娘,咱家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你就安心等著享福吧。”
忙完了這些過去半個月,就該割油菜了,那二十畝的水田種了有十八畝的油菜,剩下的兩畝閒著養地,等別家的油菜割的差不多了,沈氏托瑞玉從村里找了十個年輕力壯的好後生,一天四十文不管飯,花了兩天的時間就把油菜曬到自家院子裡了。然後沈氏就把二十畝的水田佃了出去,和瑞玉家一樣,每畝一年三石的穀子,六斗的油菜籽。
“這錢還是花的值,這要都指著我們幾個,這油菜收到明年也收不完。”沈氏感嘆道,大概是想起了第一年她帶著兩個孩子勞作的辛苦吧。
第七十七章,甲魚湯
兒眨眼又到春耕忙碌的時候,曾瑞祥和曾子福都放假回家了因為家裡水田都佃出去了,麥收的季節未到,所以家裡並沒有往年的忙碌。曾瑞祥他們正好幫著子晴給西瓜地鬆土,鋤糙,順便抓蚯蚓和小青蛙餵雞。
新院子的後山子晴每天都要去看看,帶著把特製的小鐵鍬,看見雞糞羊糞什麼的,就便送到樹底下埋著。春天的雨水足,樹苗基本不用澆水,而且還發出了新芽,山上的野糙也都長出來了,羊吃糙,雞吃糙里的蟲子,還有長出的菜苗。子晴幾乎不用管,除了偶爾撒點雞食,完全自然的放養,而且,這一大片的山地,子晴無事時還會追著公雞跑,雞隻有多跑動將來吃起來口感才會更好,為此,子晴慢慢訓練幾條狗來幫她攆雞。
曾瑞祥無事就會去村裡的水庫那釣釣魚,子福有時看書累了也會去放鬆一下,子祿則每次都跟著爹爹去釣青蛙,只因為子晴說愛吃。
這日午飯做好了,沈氏見他們還沒回來,有些著急,便讓子福去找,沒過多久,就見子祿興奮地喊:“娘,娘,你快來看啊,我釣了一隻甲魚,好大的一隻甲魚。”
子晴耳尖先跑出來,只見子祿費力地拽著魚竿,拖著一隻甲魚爬回來了。“二哥,你好厲害啊,晚上可以喝甲魚湯了。”
原來今日曾瑞祥帶他出去釣魚,村人找他有事,他把魚竿放那先走了,子祿見旁邊也有釣魚的小孩,岸邊還有釣青蛙的同伴,他就沒走,一會看看他爹的魚竿,還真釣上一隻鯽魚,子祿來了興致,不釣青蛙改釣魚了,一會就有五六條小鯽魚進桶了。
等到別的小朋友張羅回家時,子祿拽起魚竿才發現這次魚竿很沉,拽不動,費了半天勁找他們幫忙拉上來一看,居然是一隻甲魚,也不知怎麼魚鉤鉤住了甲魚的腦袋,被子祿弄上了岸,又不敢抓,只好這樣拖著回家了,正好在門口碰到曾瑞祥和子福。
曾瑞祥說道:“我釣了這些年魚,還從未釣上過甲魚,今兒祿兒還真是趕巧了,正好給你娘補補身子。”
“你不說你手藝不行,還說我兒子趕巧。”沈氏了丈夫一眼,不過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因為曾瑞祥說了給她補補身子。
最近一段日子,何氏偶爾會拿整隻的大土蛙剖開扒了內臟直接給沈氏蒸湯喝,子晴見了都有些害怕,沈氏讓子晴嘗嘗,湯很清亮,子晴閉著眼喝了口,果然很鮮,蛙肉是說什麼也沒敢吃。
這次也不知何氏怎麼弄的,熬成濃濃的牛奶似的湯,每人嘗了一小半碗,剩下的說都留給沈氏。子晴覺得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喝完還咂巴咂巴嘴,再看看大哥二哥三弟他們,都是一副沒喝夠的饞樣,惹得何氏笑著說:“還想喝啊,再釣去,外婆還給做。”可惜,這樣的運氣再也沒有了。
誰也沒想到,子晴一家美滋滋地喝甲魚湯的時候,子祿拖著甲魚回家的事傳遍了全村,自然也就傳到老爺子和田氏那邊,彼時田氏正在菜地摘菜,碰到鄰居劉嬸子也在拾掇菜園,看到田氏忙問:“曾家嬸子,甲魚湯好喝吧?”
“什麼甲魚湯?哪來的甲魚湯?”田氏顯然沒聽懂。
“你不知道?上午你家二孫子釣魚釣回了一隻大甲魚,聽說足足有二三斤呢。你孫子不敢捉,拖著回家的,村里好多人都看見了,只怕得賣好幾百文呢。
不過,你家兒子那麼有錢,聽說你媳婦又有了,還不得燉了給你媳婦補補啊。你們也能跟著嘗嘗鮮,聽說可補了,你說我家那口子也釣魚,怎麼就沒這好的運氣呢?不過我們小門小戶的就是捉了也捨不得吃,好幾百文哪。”劉嬸子說道。
後面的話田氏也沒心情聽了,糙糙揪了點青菜回家了,進門就問老爺子:“老二家有人過來了嗎?”
“沒有啊,你找他們有事?”
“哼,你看你的好兒子,成日家總說他老實厚道,這回也看差眼了吧,還不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接著田氏就把從鄰居那聽來學了一遍,“這麼好的事,他怎麼就沒想到他爹娘呢?不知道我這做娘的一直體弱,時常頭暈?連問都沒問一聲,倒是便宜了那何老婆子。”
“娘,依我說,他們未必吃上了,不如我們找個藉口去一趟二哥家,二哥是你的親兒子,有好東西憑什麼便宜了外人?娘,我也想喝甲魚湯,我長這麼大還沒喝過呢?”秋玉拉著田氏的衣角說道。
老爺子架不住妻子和女兒不停地叨叨,當他們進門看見曾瑞祥一家子正圍著桌子吃飯,沈氏手裡端著的正是半碗濃濃的奶白色湯時,不得不說,老爺子的心剎那間還是有些失落的。
田氏盯著沈氏手裡的那半碗湯,子晴暗叫不好,果然聽見田氏說道:“祥兒,我這一段日子總是頭暈,還有偏頭疼,大夫說我體弱,要好好補補,我聽說這甲魚湯最是大補的,可咱們這樣的人家,上哪裡找甲魚湯去?”
曾瑞祥早站起來了,忙道:“娘,正好子祿今天釣了一隻小甲魚,熬了一碗湯,說給孩子他娘補補身子,鍋里還剩一些,兒子給您盛去。”
曾瑞祥的話剛說完,田氏和秋玉就坐下了,“哎呀,我可真是來的巧,我就說我兒子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娘受罪。”
“阿婆,你坐著,我幫你盛去。”子晴說完主動站起來,喊子福道:“大哥,你幫我過去把砂鍋端起來倒吧,就剩點鍋底了,給阿公阿婆一人分一點嘗嘗。”
子福跟著子晴到隔壁的灶房,子晴快速拿碗盛了滿滿一碗藏起來,剩下的拿了兩個碗平分了,還故意地拿鏟子颳了刮鍋底,讓他們聽聽。子福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
田氏看著碗裡的多半碗湯,湯里還有幾塊甲魚,只是才有二碗,問道:“怎麼沒有你小姑的?”
“阿婆,不是說了嗎?一共就巴掌大的一隻甲魚,能有多少東西,我們也就一人嘗了一口,四個人分了半碗,本來是留著給我娘補身子的,外婆費了好半天功夫才給熬成這兩碗湯。說什麼我娘身子虛,留著給她補補,我們都饞了半天了,小姑是大人了,大人也饞啊?”子晴說道。
秋玉的臉倏地紅了,搶著說道:“誰說我饞了?是你阿婆身體弱,需要補補才來的。”
子晴“哦”了一聲,心裡無比惋惜,碎碎念道:“早知如此,還不如便宜了自己,分了了事。”
第七十八章、收養
春耕過完了忙麥收,麥收忙完了就是端午,今年的年景好小麥豐收了,四畝地的麥子除了給老房那邊一石外,自家還剩有五石,子晴覺得可能是種黃豆養地的緣故,種了一茬黃豆,小麥就增產到每畝二百六十來斤,將近百分之三十啊,這樣看來,今年的新院十畝荒地的西瓜應該也能豐收,種了一茬黃豆,又接著種了一茬油菜肥地。
話說去年年底,因為忙於做燈籠,也就沒有心思打理菜地,園子裡所有的地都撒上了油菜籽,結果春節前後那十五畝地賣油菜條都賣了快五十兩的銀子,周掌柜說他們都往省城送了不少,尤其年後幾天很受城裡人的歡迎。子晴想這比光種油菜收油菜籽合適多了,賣的錢多,還能肥地,又省事,一舉三得。
子晴滿心期待著,因為家裡的銀錢基本全買了鋪子和水田,家底又空了,家底一空,心裡也空,沒安全感。難怪現代的女人找對象要有房有車有存款,子晴家還差的遠呢。
端午過後沒幾天,夏玉又回娘家了,沈氏帶子晴過去的時候,夏玉正在那淌眼抹淚的,原來,夏玉嫁過去一年多了,一直沒有消息,親家婆婆總時不時地敲打敲打,可這事著急也沒用,夏玉的身體不好,一直在吃藥調養。
這次因為周天清的大弟弟和離了,新娶的弟妹眼裡容不下前妻生的兩個女兒,小女兒身體不好,還不到二歲,一場傷寒沒有及時看郎中就這樣沒了,大女兒虛歲四歲,親家婆婆擔心她大孫女沒人照顧,吃不飽穿不暖還時時挨打挨罵的,怕跟二孫女似的長不大,就想讓大媳婦領養了,左右大媳婦也還沒有生育,當地人迷信,說領養孩子有可能會帶來好運,就是會給自己帶來孩子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