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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趕緊把畫卷恢復成原樣, 又手忙腳亂地將畫卷放到那堆竹簡下面, 竹簡早被阿孤拱得凌亂不堪,但溫池顧不了那麼多,他連忙抱著阿孤回到臥榻前。
轉過頭, 便見小栓子小心翼翼地走近。
小栓子始終低著頭,也就沒有注意到溫池奇怪的表情,他畢恭畢敬地說道:「溫公子,奴才方才得知消息,太子殿下會出宮兩三日,公子還是別等了,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溫池還在想著畫卷的事,也沒認真聽小栓子的話,等小栓子說完,他便愣愣地抱起阿孤跟在小栓子走出了書房。
夜裡,溫池一個人躺在床上。
寢殿裡徹底點著燭火,華麗的寢殿裡有許多金色點綴,在暖黃色的光線隱約閃著金光,看上去足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
只是沒了時燁在,再華麗的寢殿也顯得空空蕩蕩,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溫池有些後悔沒讓阿孤和他一起睡了,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就會來來回回地想畫卷的事,他想不出一個結果來,仿佛陷入了死胡同,無論如何都走不出來。
這時,小栓子的聲音從拱門外傳來:「溫公子?若是你餓了的話,奴才讓廚房做些糕點來。」
溫池道:「我不餓。」
小栓子沉默片刻,又問:「溫公子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溫池這才意識到可能是他在床上翻滾的聲音傳到了小栓子那裡,便不再動彈,安安靜靜地仰躺在床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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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時燁才回宮。
時燁回宮的這日,正好是容妃舉辦家宴的日子。
溫池憋了整整三日,做夢都想著向時燁那個人的身份。
可是當他去書房找到時燁的時候,發現書房裡不只有時燁一個人,還有另一張溫池熟悉的面孔?——林將軍。
林將軍見溫池闖進來,連忙打住了話題,起身對溫池拱手行禮:「溫公子。」
「林將軍?」溫池壓下心頭的詫異,扯了扯嘴角,「原來林將軍也在這裡。」
可林哲不是時錦的人嗎?為何他會出現在時燁的書房裡?
溫池懵了一瞬,便聽得時燁問道:「你找我有事?」
溫池回神,點了點頭,他下意識看了眼藏著畫卷的那堆竹簡,只見竹簡已經被收拾整齊了,呈正三角形地堆放在案台左邊,不知是宮女太監收拾的還是時燁自個兒收拾的。
只要想到那副畫,溫池的腦子就開始混亂起來,他對時燁道:「我有些話想問你。」
時燁仿佛沒有察覺到溫池的異樣,他溫和地笑著說:「可是我這會兒和林將軍有些要事要談,不如你先回去歇著,我忙完便去找你。」
此時此刻的溫池已經靜不下心來了,他想也不想就朝著經常坐的臥榻走去,隨後一屁股坐在上面,他平靜地看向時燁:「我可以坐在這裡等你嗎?」
時燁沒說什麼,只讓朱公公去準備些點心。
坐在時燁對面的林將軍都看愣了。
林將軍和太子從小一起長大,儘管他和太子不如他和四皇子那般親密,可他也算是十分了解太子的為人。
太子向來脾氣暴躁,何時變得如此能容忍一個人了?而且他看溫池方才的行為著實有些無理取鬧。
林將軍看向時燁的眼神里透著古怪和陌生,仿佛第一次看清楚時燁的為人一般。
時燁並沒把林將軍的反應放在眼裡,直接將手邊的一張牛皮紙扔了過去:「你想知道的都在這上面了,到時你知道該怎麼做。」
林將軍趕緊拋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接過牛皮紙,粗略地掃了一眼,隨即表情嚴肅地點頭:「我心中有數,還請太子殿下放心。」
坐在後面臥榻上的溫池閒來無事,聽時燁和林將軍之間的對話神秘兮兮的,頓時心生好奇,探著腦袋去看林將軍手裡那張牛皮紙上的內容。
他隱約看見上面畫著歪歪扭扭的圖案,似乎是一張地圖。
就在溫池打算站起身仔細看時,察覺到他目光的林將軍倏然眉頭一擰,像是生怕被溫池再多看一眼,飛快地把牛皮紙裹了起來。
溫池:「……」
時隔這麼久,林將軍還是把他當成賊來防。
該被防的人應該是他林哲才對啊!
一會兒親近時錦,一會兒親近時燁,鬼知道他是不是奸細!
溫池無語,又不好在這個時候說些什麼,於是鬱悶地挪開了目光。
好不容易等到林將軍離開,溫池正想仔細盤問時燁一番,哪知道林將軍前腳剛走,劉德和劉善兄弟倆後腳就進來了,跟在後面進來的還有時燁的其他幾個心腹。
溫池見狀,只得坐回臥榻上。
溫池不是第一次聽時燁和這些心腹談話,卻是第一次感受到這些心腹貌似在藏著話,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這些心腹都有很多話不能被他聽見。
他們的談話持續了很久,溫池等得犯了困意,本想靠著小憩一會兒,哪知道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過了很久,溫池被小栓子喊醒。
溫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小栓子的臉後,他猛然清醒,立即從臥榻上彈坐起來,覆在他身上的毯子隨著他的動作往下滑落。
小栓子道:「溫公子,天色不早了,這兒涼,你睡久了會著涼的。」
溫池仿佛沒聽見小栓子在說什麼,開口便問:「時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