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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下意識看向冰棺中躺著的女人。
只見那個女人穿著完好而又華麗的衣裳,胸前打理得整整齊齊,看不出任何傷痕。
「至於你問我為何會在這裡,答案不是很明顯嗎?」小男孩的聲音陡然拉回溫池的思緒,他故作輕鬆地扯了扯嘴角,卻只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我和時燁一樣是個藥罐,我們的血有著相同的治癒能力。」
溫池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眼睜睜看著小男孩走到冰棺前,並咬破了右手的食指。
鮮血瞬間從細小的傷口裡漫出來,
小男孩讓溫池把冰棺的蓋子推開一些,剎那間,寒氣爭先恐後地從那條縫隙里湧出來。
「看著。」小男孩說完,將食指的傷口向下對準冰棺的縫隙,不一會兒,傷口裡浸出來的鮮血匯聚成滴,啪嗒一下落在女人雪白的額心。
下一瞬,猩紅的鮮血便在雪白的皮膚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它竟然滲透進去了!
溫池看得目瞪口呆。
小男孩收回手,隨意把咬破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他又讓溫池把冰棺的蓋子拉回原位。
溫池像個提線木偶似的愣愣完成小男孩的吩咐,他心亂如麻,過大的信息量一股腦地塞進他的腦海里,他消化不完,腦袋混亂得仿佛要炸開。
最後,他問:「那個人是誰?」
「沒人知道當年帶著花皇后私奔的那個男人的身份。」小男孩聳了聳肩,隨即話題一轉,「而妄想復活花皇后的人,自然是和花皇后好得不分你我的孿生哥哥。」
「花殷?」
小男孩沒有否認,陰著臉道:「他認為我和時燁的血能復活花皇后,為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他一邊假裝培養時燁一邊在花家繼續找苗子,可惜找了這麼多年,只找到我這麼一個倒霉蛋。」
溫池想到一點:「那時燁中的毒……」
「你應該猜到了吧?就是他的好舅舅花殷下的毒,長公主想借時燁之手獲得權力,花殷有所顧忌,不敢明目張胆地要了時燁的性命,於是暗中下毒,讓那些毒一點點地吞噬的時燁的身體,等時燁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最後一席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落在溫池的腦袋上,打得溫池頭暈眼花。
溫池腳步不穩,身體一偏,不小心靠在了黑棺上,黑棺常年來裝著冰棺,早已變得冰冷至極,可溫池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眼前發黑,昏暗了好久,等他勉強支撐起身體時,才發現他的手臂和腰部已被凍得快要失去知覺,他甩了甩麻木的手臂,邁開步子就往門口走去。
「你不用去找他,他很快就來了。」小男孩的聲音在溫池身後響起,「你沒發現你就是個魚餌嗎?你是時燁用來釣花子藏的魚餌。」
溫池猛地轉頭,眼睛發紅,他的拳頭攥得很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第132章 重逢
小男孩像是被溫池激烈的反應嚇到了,愣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若是沒有時燁的意思,你覺得僅憑花子藏一人就能夠把你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嗎?」
聞言,溫池猛地噎住。
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更準確來說,應該是他壓根不會想到花子藏所作所為的背後有時燁在推波助瀾,可是這會兒聽完小男孩的話,他頓時感覺心中仿佛被一根尖刺扎了個口子似的。
有點疼。
不過溫池很快便壓下了心頭的異樣,他目光堅定地看著小男孩:「那又如何?我相信他無論如何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顧慮。」
小男孩驚訝了一瞬:「你不介意他把你當做引誘花子藏出洞的誘餌?為了一個花子藏,他不惜讓你身處險境,別忘了花子藏就是一條快瘋掉的狗,他隨時會咬人。」
「我當然介意。」溫池非常老實地回答,然而下一刻,他倏地話頭一轉,「但介意是一回事,我怎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會讓這點介意左右我對他的喜歡。」
說罷,溫池頓了頓,改口道,「我不會讓這點介意左右我對他的愛。」
「……」小男孩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溫池,宛若聽見了極為不可思議的話一般,半晌,他才怔怔道,「看來你真的喜歡時燁。」
溫池反問:「喜歡一個人還能作假嗎?」
小男孩似有所感地回頭看了眼冰棺中躺著的花皇后,他腦海中緩緩浮現出那些不好的回憶,花殷癲狂的面孔在他眼前清晰可見,他皺起眉頭,閉眼甩掉眼前糟糕的畫面:「的確,這世上什麼都能作假,連太子的身份也能作假,唯獨對一個人的喜歡做不了假。」
溫池不再說話,轉身便要往外走。
「等等。」身後再次傳來小男孩的聲音。
可惜溫池不想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時燁,他心中的急躁幾乎要衝破胸腔溢出來,但他掙扎片刻,還是選擇停下腳步。
「方才我沒把話說完。」小男孩看向溫池的眼神里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說,「時燁是個自大的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可如今他寧願把你推到危牆之下也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花子藏等餘黨擒拿,他很急,非常急,而你也猜到了他在急什麼吧?」
溫池仿佛聽懂了小男孩的話,又仿佛沒聽懂小男孩的話。
小男孩撇了撇嘴,目光中多了一抹同情:「他應該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