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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溫池感覺自己的臉上和身上都是水,被水浸透的衣服沉甸甸的掛在他身上,宛若一雙手正在用力地將他往下拖。
溫池不管不顧地抱著男人的腰身往上爬,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男人身上,等到那股被水吞沒的窒息感終於離他而去,他才喘著氣把沾滿水的衣服往男人衣服上擦了擦。
再抬頭看去——
那雙冷冽的黑眸正定定地看著他。
「果然是你……」溫池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入睡卻被莫名其妙的擄了來,還被扔進這個滿是水的池子裡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時燁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是在強闖民宅?」
時燁穩穩噹噹地佇立在池水中,他摘掉了那張半臉面具,冷若冰霜的臉上有一半爬滿了可怖的燒痕,卻不知是不是溫池看習慣了的緣故,溫池竟然不覺得這些燒痕如往常那樣嚇人,反而在另半張完美臉頰的襯托下有種詭異的魅惑感。
「東宮是本宮的地盤,今後本宮登基,整個皇宮甚至於整個天下都乃本宮的囊中之物。」時燁薄唇輕啟,他抬手捏住溫池滿是水的下巴,嗓音又沉又緩,「本宮在自個兒地盤上走動,何來的強闖民宅?」
溫池費力地攀在時燁身上,氣得臉都紅了,大聲反駁道:「就算你這不是強闖民宅,但是違背他人意願強行把他人從原本的地方帶走叫做綁架,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是在綁架?」
回答溫池的是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時燁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他低頭看了看溫池紅透的臉,才道:「本宮帶走的不是他人,本宮帶走的是本宮的人,又何來綁架一說?」
溫池:「……」
歪理!全是歪理!
他沒想到這個狗太子說起歪理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溫池感覺自己的嘴巴都要氣歪了,於是他果斷放棄了和時燁的交流。
他轉頭察看了一番周遭的環境,才發現這裡貌似是一間浴房,一些陳設和竹笛居的浴房有幾分相似,只是這間浴房面積更大也更為豪華,不像竹笛居那樣是在中間放了個泡澡用的木桶,而是直接挖了個很大的池子,池中水是溫熱的,白色的水霧在池面上繚繞。
他仔細看了眼時燁身體沒入池水的程度,只到腹部,看來這個池子不是很深。
意識到這點後,溫池也就放下心來,便打算從時燁身上跳下來。
哪知道時燁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一般,他摟在時燁脖子上的雙手剛剛鬆開力道,便有一雙有力的手從後面捧住了他的屁股,甚至十分輕鬆地將他往上抬了抬。
此時溫池的衣裳早已濕透,他睡覺時只穿了薄薄的白色褻衣褻褲,打濕後就成了半透明的狀態,濕漉漉的貼在身體上,以至於時燁垂眸就能瞧見溫池胸膛上那淡粉色的兩點。
他烏黑的長髮也濕漉漉的貼在肩膀上,有源源不斷的水珠在發梢凝聚,包裹著那張白中透紅的臉,他的皮膚是真的白,宛若剛擠出來的牛奶似的,純白得找不到一點瑕疵,他的臉也是真的紅,仿佛能滴出血來,那團紅逐漸朝著他耳根的方向蔓延。
本來時燁只濕了下半身,結果經過溫池這麼一番鬧騰,他上半身的衣裳也沒能倖免。
兩個濕漉漉的人毫無間隙地相貼著,尤其是當時燁走動起來的時候,那種莫名的觸感愈發明顯。
時燁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他發覺他身體裡有一股火在亂竄,並且隱隱朝著某個方向竄去。
他心神不寧,略顯煩躁地閉了閉眼,倘若不趕緊把那股火壓下去,他懷疑自己下一刻就能從嘴裡噴出火來。
溫池壓根不知道時燁要做什麼,眼見時燁走動起來,他一下子慌了,更加拼命地掙紮起來。
結果時燁走了幾步,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忽然矮身坐進池水裡,連帶著被時燁抱在懷裡的溫池一併泡了進去。
溫熱的水再次從四面八方湧來,溫池剛才被嚇出陰影了,大腦沒做出反應,雙手便已條件反射性地緊緊摟住了時燁的脖子。
溫池狠狠吸了口氣,聲音都在顫抖:「你要幹什麼?」
時燁不容拒絕地把溫池的手從他脖子上拿下來,並把溫池往前推了推,面色平靜地說:「沐浴。」
溫池已經懶得去思考狗太子的腦迴路了,聽他這麼說,立即從池水裡站起身:「我已經沐浴完了,既然你要沐浴的話,我不打擾你了,告辭!」
溫池動作極快地轉身走了兩步,就被時燁抓住了手腕。
時燁只是手上輕輕用力,居然直接將溫池整個人都扯了回去。
溫池腳步不穩,踉蹌了一下,一屁股坐到時燁懷裡,隨後他頭頂傳來時燁冰冷的聲音:「本宮不沐浴,本宮看著你沐浴。」
溫池想反抗,可是當他抬頭對上時燁冷颼颼的眼神時,他秒慫了。
沉默片刻,他弱弱開口:「可是我已經沐浴過了。」
時燁道:「那便沐浴第二次。」
溫池:「……」
雖說士可殺不可辱,但是在生命面前,自尊心又算得了什麼呢?尤其是對於溫池這種慫逼來說,他只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說服了自己。
洗吧洗吧。
只不過是再洗一次澡而已,而且還是在太子殿下的浴房裡洗澡,哪怕說出去,大家都會覺得是他占了便宜。
而且他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沒在木桶里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