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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有些茫然,卻還是讓若芳和幾個丫鬟幫他換了身稍顯正式的衣裳,隨後在若芳的陪同下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馬車行駛得很慢,並不顛簸,然而由於路程較遠的緣故,他們在路上浪費了不少時間。
接近晌午時,才抵達宮門。
馬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徑直往宮內行駛,看守宮門的士兵瞧見有意露面的朱公公後,便直接讓開道路放行。
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馬車才在馬夫的吆喝下緩緩減慢了速度。
很快,馬車停下來。
溫池在馬車內等待了一會兒,便聽見馬車外響起腳步聲,緊接著是朱公公尖聲細氣的聲音:「溫公子,咱們到地兒了,奴才扶你下來。」
說著,朱公公上了馬車。
溫池有著身孕,行動有所不便,朱公公和若芳都細心地攙扶著他。
下了馬車,溫池才發現他們抵達了一處花園入口,已經有一些太監和宮女在入口處候著了,他們一同往裡走去。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們便來到一處池子旁,池子裡水清至極,一群歡快的魚在水中遊動,抬頭看去,不遠處小橋流水,風吹草動,風景美不勝收。
如今立了春,草地上冒出了嫩芽,綠意盎然。
池子中有一座連著長廊的涼亭,亭中有幾個人的身影。
溫池走近一看,是幾張陌生的面孔,有男有女,都差不多有二十出頭的年紀。
不過那幾個人似乎與他相熟,瞧見他走來,紛紛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們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迎向溫池。
「溫公子來了。」
「一路奔波良久,怕是累著了吧?快來歇息一下。」
「這是張公子帶來的上好菊花茶,剛泡好,溫公子來嘗嘗?」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熱情得叫溫池插不下話。
溫池一頭霧水地被這些人按在椅子上,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手裡又被塞進了一杯熱茶。
他確實有些累了,再加上這些人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他愣了愣,隨後安靜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
等到這些人把話說完,旁邊的朱公公才找找說話的機會,趁著這些人喘口氣的功夫,朱公公咳嗽兩聲,走上前道:「溫公子。」
溫池雙手捧著茶杯,愣愣地抬頭看上朱公公。
朱公公挨著為他介紹這些人:「這是六皇子齊王家的張公子,這是楊將軍的大夫人文夫人……」
一共六個人,挨著被朱公公介紹了一遍,每當朱公公點到一個人的名字時,那個人便如同被老師點中名字的學生似的激動又緊張地望著溫池。
等介紹完,溫池對其他人的印象不深,卻唯獨被朱公公第一個介紹的張公子吸引了注意力。
他記得朱公公說張公子是六皇子齊王的人,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的目光從張公子的臉上落到了張公子的腹部。
張公子的腹部和他的腹部一樣,都有著明顯的凸起,不過他刻意穿著極為寬鬆的衣裳,看上去不那麼明顯,而張公子像是在故意凸顯自己的孕肚一般,身著的衣裳稍緊,一眼便能瞧見他的大肚子。
儘管溫池自己也是個孕夫,可他不得不承認——男人挺著孕肚的模樣著實有些奇怪。
也許是他見多了懷孕的女人卻從未見過懷孕的男人的緣故吧,刻板印象已經深入他心。
張公子有著一張似女子般姣好的臉,眉心長著一顆艷紅的小痣,他順著溫池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腹部,笑著摸了摸腹部:「有半年了呢,這孩子春末時就該出來了吧。」
溫池哦了一聲:「那快了。」
「你呢?」張公子問,「你多久了?」
溫池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日子,答道:「我也有五個半月了。」
「是嗎?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們的日子差不多。」張公子又驚又喜,漂亮的臉上洋溢著顯而易見的喜悅,他雙手合十道,「指不定我們還會同天生產,若這兩個孩子真是同月同日生,我們正好給他們定個親。」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隨後略顯羞澀,「最好是定個娃娃親。」
溫池驚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張公子的肚子:「它們不是親戚嗎?怎麼定娃娃親?」
張公子笑著說:「這樣豈不是更好?那便是親上加親。」
溫池:「……」
哦,他差點忘了,古人可沒有近親不能結婚的觀念。
沒等溫池說話,邊上的一個夫人便捂著嘴笑了起來:「張公子,太子殿下都沒在這兒呢,你就把太子殿下長子的親事給定下了,未免操之過急了吧。」
張公子聞言,也意識到了自己方才那番話有所不妥,臉頰微紅,忙不迭向溫池道歉:「抱歉,溫公子,我方才一時興起,說話著實欠考慮了……」
溫池擺了擺手:「不礙事。」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一群人圍著溫池坐了下來。
就站在溫池身旁的張公子順勢坐到了溫池的右手邊,他接過溫池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隨即拿來一碟點心,笑得兩眼彎彎:「嘗嘗?」
點心是綠豆糕。
但可能是這碟綠豆糕的做法和平常的不一樣,看著也有所不同,不過更為精緻誘人。
溫池嘗了一小口,還挺好吃的,他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居然把這塊綠豆糕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