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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沉默片刻,表情複雜,「有件事你不知道。」
「什麼事?」
「太子本讓我走的。」
「……」
「可是我賴著不走。」
「……」
溫池嘿嘿一笑:「太子就拿我沒法了。」
「……」月桂氣得臉都扭曲了,「你、你怎麼能這樣!你這是在耍無賴!」
溫池笑道:「不這樣又如何與你同坐一輛馬車?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說完,他火上澆油地對月桂眨了眨眼。
月桂差點嘔出一口老血。
待浩浩蕩蕩的隊伍抵達山莊時,外邊的天色已經暗下來。
宮裡的小太監提著燈籠站在馬車外,尖聲尖氣地請溫池和月桂下車。
溫池跟著若芳若桃走下馬車,腳踩在鬆軟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們出發時天還下著雪,這會兒雪早就停了下來。
不過地上的積雪很厚,放眼望去,只見大地都是銀裝素裹,暗白色的積雪一直往前延伸,直至被掩蓋在朦朧的夜色里。
溫池興致缺缺,低眉垂眼地揣著手,等待容妃的安排,而同馬車的月桂卻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連提防溫池都忘了,歡快得像只小鳥。
只是月桂才高興了沒一會兒,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溫公子!」
月桂身形一頓,臉上的笑容即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了。
溫池循著聲音轉過頭,只見一個相貌清雋的年輕男子從一輛馬車後面繞了過來,他走得很快,一邊走一邊笑道:「原來你在這裡,可真是讓我好找啊,我好不容易才向那管事太監問著了你的位置。」
溫池愣了下,才想起這個人不是林俞嗎?
第100章 山莊
溫池和林俞的見面次數不多, 他從晉州回來後,林俞倒是來拜訪過幾次, 但每次都被若芳和若桃拒之門外, 沒想到林俞也被留了下來。
溫池略過心頭的詫異,向林俞頷首道:「林公子,好久不見。」
「是啊, 光陰似箭,算起來我們都有兩三個年頭沒見了。」林俞全然沒了之前的芥蒂,自來熟地說笑道, 「溫公子別來無恙?」
「一切安好。」溫池忙道,「多謝林公子關心。」
溫池記得他剛認識林俞時, 林俞還是紈絝霸道的少爺樣,眼睛長在頭頂上,目中無人,想不到至今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
但想來也是, 林俞以往全仗著他親哥林浩以及林家的關係才如此囂張, 後來林浩因冒犯太子而被處死,也在無形間大大挫了林俞的銳氣。
但凡林俞聰明一些,也應當知道收斂一下。
結果溫池剛這麼想完,就看見林俞轉身將目光投向站在最邊上一聲不吭的月桂, 張口便是熟悉的味道:「喲,月公子, 原來你也在這兒呀。」
月桂:「……」
溫池:「……」
一聽就知道這人是老陰陽人了, 估計平常沒少做挖苦別人的事, 真是禁不住夸。
林俞走過去,瞧見月桂的臉色極為難看,頓時捂著嘴巴樂呵起來:「既然月公子身體欠佳,又何必委屈自個兒出來呢?這兒可不是東宮,大家也不會像太子殿下那樣因心慈而可憐你,可別把你在太子殿下跟前賣慘裝可憐的那一套搬出來。」
「你!你胡說八道!」月桂氣得身體都在發抖,他憤怒地反駁,「是太子殿下允許我留下來的!」
林俞輕飄飄地笑了一聲:「裝什麼裝呢?你做的那些事兒,我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你跪在地上哭得快昏過去了,太子殿下能留你?」
林俞說話的腔調極為欠揍,又說得一針見血,輕而易舉地擊中了月桂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你!你!」月桂結巴了半天,居然被氣哭了。
林俞見狀,哈哈大笑。
這兩個人一哭一笑,好在他們都非常自覺地將聲音壓得很低,倒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是讓溫池覺得有些吵。
溫池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腦海里莫名浮現出四個字——姐妹撕逼。
不得不說,這四個字真是太形象了。
等到小太監過來接人時,溫池二話不說便領著若芳和若桃跟著小太監走了。
進入山莊後,還需要走一段路。
由於這會兒天色已晚,小太監說容妃並沒有安排活動,只道大家奔波勞累了一天,先各自回房歇息,等明兒再安排其他事情。
溫池走了沒多久,就聽見身後傳來林俞的呼喊聲:「溫公子,等等我!」
溫池無奈,儘管心裡有一千個不願意,卻不得不礙於情面停下來。
林俞跑得氣喘吁吁,身後跟著的兩個宮女也跑得有些喘。
溫池耐著性子問:「林公子還有何事?」
「你也真是的,方才走了為何不叫我一聲?」林俞一邊撫著胸口一邊小聲抱怨,「左右我們住在一塊兒,正好順路。」
溫池驚了:「哈?」
林俞見溫池這副反應,霎時明白過來:「溫公子還不知道嗎?我們倆和剩下那幾人都住在一塊兒,這都是容妃娘娘的安排。」
溫池:「……」
林俞頓時由撫摸胸口的動作變成受傷地捂著胸口的動作,他可憐巴巴地望著溫池:「我還滿心歡喜地以為能藉此機會和溫公子拉近關係,想不到溫公子竟對我如此嫌棄……可憐我一片真心終究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