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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艾瑞克,你覺得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贏過你?”
某天,海利十分認真地問。
“我正在衰老,而你將進入最有活力的年紀。你想要贏過我,應該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好吧,艾瑞克。好期待那一天啊!”
海利仰起頭來。艾瑞克第一次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一種屬於少年的天真。
艾瑞克來到拉塞爾家的第三年,海利的祖父病逝。
海利是拉塞爾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幾乎沒有任何財產繼承風波。但是這個家族裡還有不少元老級的合作者和利益集團,但是年輕的海利卻一一將他們平衡。
也許是海利的祖父早就為他做好了準備,又或者海利從他的祖父那裡學到了不少非同尋常的手段。
在他祖父的葬禮上,他顯得平靜而落落大方。
有時候艾瑞克是真的不是很確定這祖孫二人之間是否存在所謂的親情,而不是簡單的家族傳承。
拉塞爾先生過世的時候,海利正在與某個CIA特勤員學習反跟蹤技巧。當克里夫詢問拉塞爾先生需不需告知海利的時候,他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當海利趕到醫院的時候,拉塞爾先生已經走完了人生的全部旅途。
那天晚上,海利與艾瑞克進行了一次格鬥練習。他的動作敏銳判斷精準,艾瑞克差一點就被他打敗。
海利回到了書房,艾瑞克以為他會寫信給伊恩,但是他卻靜坐在書桌前,長久地沒有寫一封信。
但是第二天,他還是寄了一封信出去。
“你寫了信?”艾瑞克問。
“我什麼都沒寫。反正他也從來不看我寫的信。”海利揣著口袋,無所謂地看向窗外。
艾瑞克來到拉塞爾家的第四年,他敗給了海利。
當這個年輕人的膝蓋狠狠壓住他的咽喉,居高臨下看著他時,他真的有一種對方要殺了他的錯覺。
“我好像沒有什麼能夠教你的了。”艾瑞克開口說。
海利笑了一下。
艾瑞克坐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咽喉說:“海利,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麼問題?”海利抱著膝蓋坐在艾瑞克的對面,臉上是戰勝了艾瑞克的喜悅表情。
“我可以理解你因為‘狩獵人’案件的影響所以需要學習自保的能力。但是,你卻一直以打敗一個特種兵為目標?這已經遠遠超過自保了。”
“因為我的‘他’是一個特種兵。”海利朝艾瑞克眨了眨眼睛。
艾瑞克完全僵在了當場,而海利則孩子氣地哈哈大笑起來,讓人猜不透他所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玩笑。
艾瑞克在海利身邊的日子,在第五年的時候終止。
他因為癌症入院,海利將他安排在了頭等病房。
這一年的年末,艾瑞克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他以為海利會像對待拉塞爾先生一樣漠然,但他沒有想到海利來了。
“你不該來看我。現在是我最脆弱的時候。”艾瑞克的頭髮已經掉光了。
“我買了一頂很帥氣的帽子給你。而且,我答應過你的諾言還沒有做到。”
海利淺笑著,生老病死在他心裡不過自然規律。他沒有露出任何悲憫或者同情的表情,這反而讓艾瑞克感覺很安慰。
“什麼諾言?”
“告訴你,我對我喜歡的人撒了什麼謊。”
“哦,什麼樣的謊?”
“我讓他誤以為,我是故意殺了我的繼父。我讓他懷疑我,躲避我。”海利傾下身來,絕美的容顏成為艾瑞克終身難忘的畫面。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很喜歡他嗎?”艾瑞克知道自己總是猜不透海利的想法。
“因為他現在越是懷疑我,等到以後我向他證明自己之後,他就會更加信任我。”
“啊……這就是你的心理戰術?”
“是啊。”
“但是你想要向他證明自己,很可能需要花費一生的時間。”
“‘一生’正和我意。”海利的唇角輕陷,眼眸深不可測。
“他的名字是什麼?”艾瑞克問。
“伊恩·康納。他也曾經是你的學生。”
艾瑞克愣了愣,閉上眼睛莞爾一笑。
“祝你們好運,我的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