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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默,也從身後的沙發靠墊里摸出了一把槍,槍口也指著海利。看來這兩人早有準備。
海利並沒有恐懼,仿佛只是坐在家裡聽著歌劇喝著紅酒,享受他的奢侈人生。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鎮定到讓亨特與謝默警惕了起來。
“好吧,我們就將這次談話進行完畢吧。你與謝默還有門德博士設計的三個案子,都無法證明你想證明的東西。所有的受害人里,沒有一個像你的母親一樣為了讓另一個人活著而自殺。你覺得很失望,很苦惱,再這麼繼續下去到底能不能證明到你想要證明的東西呢?然後你意識到,你真正需要的是解脫。所以你設計了最後一個圈套,而對象是你的親生父親和妹妹。你心裡很明白,如果十五年前你的母親真的是自殺的,那麼你的父親一定會做和她一樣的選擇,保護自己的女兒。只要他開槍殺死了自己,這世上最內疚的人將會是你的妹妹。她成為了那個父親捨棄生命來拯救的人,她將終生背負著負罪感而活著。你將痛苦的接力棒傳遞到了她的手上。你以為你會就此輕鬆嗎?你以為這十五年以來她內心深處的痛苦以及壓力一定會比你少嗎?還是你天真地認為當她比你痛苦的時候,你的壓力以及埋在你心底的一切都會結束?”
“但是值得一試,不是嗎?”亨特聳了聳肩膀。
“除此之外,你還想試一試,你的父親是不是真的會為了救你妹妹而自殺。他的死對於你來說才是真正的解脫。這麼多年,他就是埋伏在你頭頂的烏雲,讓你看不到一絲光線。你想要他死,已經很久了。”海利輕笑了一聲,“為什麼不乾脆一點,在他睡覺的時候,用枕頭捂住他的腦袋,只要一槍,一切都結束了。你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到底是你懦弱到不敢殺了他,還是你其實下不了決心?”
亨特唇上的笑容隱沒,他打開了手槍的保險栓。
一旁謝默喊出聲來,“嘿兄弟!別那麼心急!我們說好的計劃呢?”
亨特歪了歪腦袋,“對了,還有謝默在這裡呢。拉塞爾探員,你不妨說說看,他又是為什麼加入到這個計劃中來呢?”
“啊……謝默……謝默才是梅根博士真正的‘繼承者’。如果我沒有猜錯,當年梅根博士與門德博士一起登山的時候,他們帶上了你,對吧。從那張照片上投影的長度來看,舉著照相機的應該是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謝默。你是梅根博士的私生子,我沒猜錯吧?你的五官你的發色都很好地繼承了梅根博士的遺傳特徵。包括你現在所做的一切。表面上看,你在搜集‘實驗數據’幫助門德博士完成你父親的研究。只是越到最後,你變得越享受這一切。你享受受害者在封閉貨箱裡的惶恐,無助、哀求,你第一次發覺掌控一切的感覺竟然這麼好。於是你越來越無法停手了。”
“嘖嘖嘖嘖,聽起來你真的很了解我們,只是了解的晚了一點。我們試過了兄妹、夫妻甚至於兒女,他們都或多或少有血緣以及所謂的感情紐帶。但是同事搭檔之間呢?我們還沒有試過。扶起你的搭檔,是時候驗證一下了!”
謝默指著海利,亨特上前從海利的腰間取走了他的配槍,海利舉起手臂,涼涼地說:“嘿,小心別走火了!這把槍可是我的獨家珍藏!”
就在那一刻,亨特電擊了海利的背部。瞬間的疼痛之後,海利倒了下去。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伊恩只覺得頭疼欲裂。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昏暗的燈光,狹窄的空間,渾濁的空氣。
伊恩霎時反應過來什麼,猛地坐起身來。而海利就靠在一邊,還未醒來。
伊恩一陣心驚,他失去意識之前海利還是好好的。伊恩甚至懷疑海利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亨特所以根本沒有喝咖啡,所以才能一直保持清醒。但毫無疑問,伊恩只抿了幾口,可海利的那杯咖啡幾乎見了底。到底之後到底發生什麼了?
海利低垂著腦袋,髮絲隨著伊恩的搖晃而擺動,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產生一種別致的美感。
伊恩扶起他的臉頰,用力地拍了拍他,“海利!醒醒!到底怎麼回事?”
海利的睫毛顫了顫,皺著眉頭,抬手按住自己的後背,“哦……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電暈!果然還是被藥迷昏的比較幸福……”
“他們電暈了你?”伊恩吸一口氣,他起身拍打著四面鐵壁,發出的聲音告訴他,他們和之前所有受害者一樣,被埋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