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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暗自在心底送了一口氣,冷著聲音說:“你不該這麼做。克里夫很擔心。還好沒有看見任何媒體記者,否則作為拉塞爾家的繼承人你會上頭版頭條,公眾會覺得你意圖自殺。而拉塞爾家族名下的股票很有可能會大跌。”
海利側過臉來笑了笑,“你有買那些股票嗎?”
“沒有。”
“那麼你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看見了什麼?”
“溫德爾有恐高症。兇手一定是溫德爾認識的人,才會讓溫德爾毫無戒心地來到天台樓頂。兇手從溫德爾的背後襲擊了她,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將玻璃碎片系在她的身上,將她捆綁在天台邊緣,並在她的口腔里塞了東西,扔了下去。這時候的溫德爾還沒有死。兇手用一塊黑色的布,擋在溫德爾的面前,讓人看不見她。等到溫德爾醒來,發現自己腳下懸空,並且距離地面十分遙遠,她的恐高症發作,心中極度恐慌,心臟病突發而死。而兇手一直就在露台上等著她,直到她一動不動,他將黑色的幕布收起,取走溫德爾嘴巴里塞著的東西,然後離開。”
伊恩在房間裡走了一圈,海利說得沒錯,如果溫德爾真的是因為恐高症心臟病突發而死,就解釋了伯恩醫生所分析的溫德爾的死因。兇手也確實需要一件東西遮蓋住溫德爾,否則溫德爾還沒醒來之前就被人發現,便會被提早救起。
伊恩打了個電話給伯恩醫生:“伯恩醫生,溫德爾夫人的口腔里有沒有什麼東西?”
“有一些纖維。經過檢測,和酒店裡的餐巾相符。”
伊恩又打了個電話給“小呆子”,要求他檢查酒店監控,看到底有沒有人有可能戴著一條黑色的幕布進入酒店甚至上到頂樓。
“也許那條幕布根本不是兇手帶來的,而是本來就在酒店裡的。”海利躺在床上,懶洋洋地提醒。
伊恩立即打電話向酒店確定。
原來就在晚宴會場的上一層,就是一個會議室。會議室的幕布就是黑色的!
“那條幕布還在嗎?”
“還在。等等,幕布的正反面好像弄錯了!光滑的一面是裡面,帶細絨的一面應該是外面!”
伊恩立即通知費恩·基汀派人將那條幕布帶走進行檢測,並且嚴查監控,這條幕布被取出會議室,一定會被拍攝下來。
“你不累嗎,伊恩。看看你的眼睛,下面都青了。如果我是你,現在正好好好睡一覺。”海利枕著自己的胳膊,悠哉悠哉地說。
“也許在我們睡覺的時候,會有另一個人死掉。”
“好吧……伊恩,你有沒有看過媒體拍下來的溫德爾被懸掛在酒店頂樓的照片?”
“所有資料不是被你拿走了嗎?”
提起這個,伊恩的心底湧起一陣怒火。
當然,對海利·拉塞爾發怒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海利緩緩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照片,晃了晃,“你仔細看看這張照片,能不能想到什麼?”
伊恩取過照片,看見的是溫德爾低著頭,她的禮服長裙在夜空中如同波浪一般翻滾著,仿佛飛翔中的鳥。而那些彩色玻璃的碎片,折射著城市燈光,就像在她身邊閃爍著的星星。
“我知道你的記性很好,伊恩。你現在腦海中想到的是什麼?”海利的聲音在伊恩耳邊響起。
他閉上眼睛,他忽然想起他與海利離開格里芬畫廊的時候,一幅畫被掛上牆壁,白色的布被扯了下來,是范·查特的畫。
畫上的顏色以及飛舞著的星星像極了這張照片。
伊恩驟然睜開眼睛,回過頭來看著海利。
海利聳了聳肩膀,“既然你不願意陪著我一起睡覺,那麼我們去格里芬畫廊轉一轉,怎麼樣?”
“范·查特的作品都在那裡嗎?”
“應該是。”
“我們走。”
伊恩不由分說起身,海利迅速離開了床,跟在伊恩身後。
他們來到了格里芬畫廊。
在這裡,展出的范·查特的畫作一共有三幅。
第一幅叫做“清晨的沉思者”。畫面在一片和煦的日光之中,一個男子被布條緊緊束縛著,仰著頭睜大眼睛嚮往著天空。而周圍的人行道過,麻木地看著他。
伊恩從手機里調出亞當的照片,與那幅畫對比,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